是刺绣?”
“是刺绣,”侍女思忖一阵,回答,“奴记得还是西陵国赠予的呢,太子很喜欢。”
以现在的局势来看,沙突地位低于西陵。
在沙突没为我朝做出什么奉献时,皇帝必不可能亲自赏赐。但不会阻止下属以故人、好友的名义赠予礼物。
温眷禾问:“是谁赠的?”
“是霍大将军在数月前派人送来的,说是出自府上绣娘之手呢。”
温眷禾的胸口仿佛燃起一团火,生生烧出一个洞来。
侍女还想伺候温眷禾洗澡,但被她拒绝:“只需要扶我到浴桶边上,我自己来就可以。”
西陵人性子内敛,不让人伺候沐浴也很正常。
“那奴就守在门口,有事喊一声就好。”
待侍女离开后,温眷禾敛眉,看向窗子。
这个房间窗子很多,她踩了个矮凳,从另一边翻窗而出。
拂去掌心灰尘,温眷禾小心翼翼从草丛中走过,一路走一路看,确定不是所有人的衣服上都有刺绣。
也就是说,只有地位像太子那样高的人,才可以将山鹰绣在衣服上。
来到刚刚经过的望月楼下,她避开侍卫爬上楼梯,站在最高处向下望。
狩猎场、弓箭场、牛羊马……除了这些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再抬眼,月亮与高台相对。
本是个浪漫多彩的夜晚,偏偏沙突和望月楼这两个名字出现在了姐姐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上。
突然侍卫巡逻的声音传来,她来不及继续观察,迅速从另一边悄悄溜走。
刚一下来就傻了眼。
沙突的建筑大多相同,路径之间的距离也一模一样。
迷失了方向,躲在草丛中努力辨别方向时,耳边突然传来几道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听得让人脸红心跳,等反应过来时,温眷禾的脸倏地红了。
她起身要走,却不曾想惊动了那两个人。
男人抓起一把野草按在下方,怒视温眷禾:“你是谁?!”
温眷禾抬起手,茫然地向前探了探:“这位……大哥,我是跟随西陵军来的,一时间迷了路。”
男人转身捞起裤子,赤着上半身走到温眷禾面前,晃了晃手:“瞎子?”
温眷禾抿了抿唇:“可否请你为我指路,让我回去。”
“身后,右边。”
温眷禾点头:“谢谢。”
她转身,摸索着向右边走去。
草丛中的女人也在混乱中穿好了衣服,按着胸口来到他身边,嗔怒道:“都怪你非跑到狩猎场寻刺激,她都看见我了!”
男人盯着温眷禾的背影:“是个瞎子看不见。”
“那总能听见吧,”女人急道,“万一听出我的声音就死定了。”
“那怎么办?”
“你去杀了她!”
“不至于吧?就一个瞎子,而且她是西陵来的,大王还打算——”
“西陵算个屁啊!深更半夜的,一个瞎子而已,杀了又能如何。”女人说,“她是瞎子不是哑巴,万一和别人说起这事怎么办?我是什么身份,怎么能留后患?”
这样一说,男人也意识到严重性,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刻着图腾的弯刀,恶狠狠道:“你先走,我弄死她。”
说完,朝着温眷禾离去的方向大步追了过去。
温眷禾踉踉跄跄地摸索着,走得并不快。
男人几步就来到她身后,高高举起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