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殇昔慢慢爬起来,额上脖子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大口喘息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脑中一波波袭来的思绪全然理通了,那些侵蚀过来的记忆,正是这具身体的本尊所有。
原来东陵诺佑那次告诉了她,是她幼时得罪了东陵梵湮,才会然后那男人如此惦记。
当时脑海中出现的片段,那个小女孩,居然是这具身体原先的主子……
她一直不明白,到底她做了什么,才会让东陵梵湮如此怨恨,一直怨恨到如今。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这句身体会在她第一天到来的时候就感觉到心中无尽的恨意
她更清楚了,为什么东陵梵湮要折磨这具身体原先的主子,为什么他也会对自己有种恨之入骨的怨怼之情。
原来,原来……皆因这具身体年少无知,幼时一句不懂事的“不喜欢”,害得那名面纱女子被赐死,那是东陵梵湮的母妃。
还因为她和她的娘亲,导致东陵梵湮打小便在冷宫度过,东陵梵湮弑皇登基……
登基……只有先皇的孩子才能继承皇位,而她是龙鳞的公主,那岂不是……
与东陵梵湮是亲兄妹?!
脑中编制出来的这个答案,令得凰殇昔心中暗吃一惊。
兄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居然是亲兄妹?天意弄人啊……
凰殇昔自嘲地勾起唇角,无力地将全身的力气都倚在墙上,心中除了悲凉仍是悲凉。
她一直迫切地想知道的真相,居然是如今这样?她要怎么面对?怎样面对父皇?怎样面对母妃?怎么去面对……她的兄长,东陵梵湮?
一声长叹油然而生,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要想起来,这样她还能好好地过上几日,可是,到底是命运不准
……
凰殇昔露出悲凉的笑,连连苦笑的她嗯之靠在墙上,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依旧没有起来。
御书房内,一夜未寝的除了凰殇昔,东陵梵湮也不例外,他虽手上拿着奏折,眼睛的视线一直盯在上面,但是思绪早便飘走去了。
东陵无锦在一旁看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小子嘴上说着不介意,但那心里呢?明明就是十分在乎的,偏偏还嘴硬不肯承认!
也不知道那凰丫头到底在搞什么,这都一个晚上了,她还没走出先皇的寝宫,她没道理发现什么的呀,这丫头想什么呢?
对于凰殇昔一夜未出寝宫的原因,东陵无锦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叩叩——”门外响起了一道敲门声,接着又道声音传过来,“陛下,皇后娘娘已经走出了先皇的寝宫。”
不知道是哪一个字,思绪游走的东陵梵湮忽然回神,好看的双眸睨向门扉:“所以呢?”
门外的风赧顿了顿,不住是在猜测东陵梵湮要问的话,还是在思考如何回答凰殇昔去向的问题。
顿了片刻,风赧道:“娘娘出来之后,便回到了凤鸾宫,至今都未曾出来,属下猜测,娘娘这段时间是不打算出来的了。”
闻言,东陵梵湮那狭长的魅眸危险地眯起……
凤鸾宫内。
凰殇昔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此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她要完成什么。
报仇吗?她不想;兄妹吗?她又能怎么办?
此时的脑子又变成了乱哄哄的一片,凰殇昔显得无比无比疲惫。
就不能让人稍微歇会吗,真的好累啊……做人怎么要有那么多烦心事?
凰殇昔再次忍不住长叹一声,起身走到窗边,看到远处的天乌云密布,似乎很快就会有狂
风骤雨出现。
那暗沉沉天边,就像此时凰殇昔的内心,同样是暗沉沉的,她找不到走出去的路。
东陵梵湮,我要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你,我真的不知道。是兄妹,还是夫妻,亦或是仇家呢……
凰殇昔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她静静地站在窗边,望着远处愈发阴沉的云朵,渐渐出了神。
就连响起的敲门声她都听不到,直到琐玥叫唤了几次,凰殇昔才愣愣地扯回了神。
“进来吧。”
琐玥推门走进,她拧起眉头,上下端详凰殇昔几眼后,问:“主子,琐玥叫您好几声了,你怎么才回琐玥?主子,您憔悴了……”
望着凰殇昔眼底淡淡的黑眼圈,琐玥不禁有些心疼。
凰殇昔故作轻松地露出一个淡淡地笑,“昨晚累着了,我就想看看外面什么时候会下雨,怎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你不多叫几声,我还真没法这么快醒过来。”
凰殇昔说得实在有理,加上眼底那黑眼圈,琐玥没有怀疑什么,想起过来的目的,便说:“主子,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侯爷遵守约定,现在要将他府里那位‘贵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