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知府大人名义上的师爷,现实里的心腹,徐志茂是有骄傲的资本的。
因为他能坐到这个位置完全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也算得上是问心无愧。
刘永康的低头在他预料之中,但如此不顾颜面还是让他很受用。
“起来吧,我只是一名师爷,当不得刘县令如此卑躬屈膝。”
跪在地上的刘永康立刻明白过来,快速从袖口里取出一张纸,恭敬的放在对方面前。
徐志茂轻皱眉头,慢悠悠的拿起纸张,看到上面的内容顿时喜笑颜开。
“县令大人有心了。”
“不敢不敢,罪臣哪敢鞠躬,只是略备一些薄礼,希望师爷能在知府大人面前美言几句。”
徐志茂脸色一变,拍案而起:“你这个蠢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差点害了知府大人。”
刘永康很识趣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副任打任骂绝不还口的样子。
在发泄一通后,徐志茂终于停了下来,在位子上坐下。
刘永康赶忙起身给对方倒了一枚美酒,刚准备跪下被对方拦住了。
“行了,坐吧。”
刘永康小心翼翼的在旁边位子上坐下,屁股也只敢坐一半。
“看来我们多年交好的份上,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劲才说服知府大人。”
“请徐大人放心,您的恩情我不会忘的。”
刘永康在心里痛骂对方不做人,两人有狗屁的交情。
要不是自己识趣每年都会给对方送一笔银子,对方估计早就将自己拿下了。
“最近北边的蛮子又开始不安分了,黄老将军已经亲自去前线视察了。”
刘永康顿时张大了嘴巴,差不多能塞一个鸡蛋。
草原人的凶残在南方几乎是人尽皆知,如果有小孩不听话,家里通常都会用“你要是再不听话,草原蛮子就会把你抓走”的话语来峡谷孩子,由此可见大阳对草原人的敬畏。
徐志茂冷笑了两声嘲讽,却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得知这个消息差点失禁的事情。
“好了,草原人想过天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说天塌了有上面的人顶着,我们到时候随遇而安即可。”
刘永康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顾不上礼节,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徐志茂也能理解,等酒杯放下,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
“黄将军到达前线,发现沿途防线多年失修,因此希望朝廷拨款修缮防线,朝廷最近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
“这?”
刘永康说起来是个县令,主管一方的地方官,但在朝廷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陛下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将朝中重臣重重斥责了一顿,这件事就这样不及而终。”
“可是……。”
徐志茂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没什么可是的,如果草原人能够通过天险,那些防线有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刘永康心情无比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不要觉得我在故意骗你,知府大人花费了很大代价才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一旦消息传开,你大概率要被压往京城处死,知府大人也会因此受到斥责,最近陛下的心情可不好。”
“是属下无能,连累知府大人了。”
“和我说说具体情况吧。”
刘永康也没有隐瞒,将之前的谋划一一说出。
徐志茂拍了拍刘永康的肩膀表示同情,在他眼中,对方已经准备的足够充分了,要怪就只能怪出了陈墨这个怪胎。
“他的身世如何?”
“他家原本很殷实,后来得罪了一些人失去了土地,父母也因此而死,好在他还算争气考上了秀才,在酒楼做记账先生,后来被山贼带上山去。”
“可惜了。”徐志茂叹了口气:“他还有什么亲人在世吗?”
“没有了,还有一些都很偏远,很长时间没联系的那种。”
“那这件事就这样吧,你打算怎么做?”
“不怕大人您笑话,得知失败后我差点自杀,哪能想那么多,不过陈墨倒是派人联系过我,想要和谈?”
“和谈?”徐志茂顿时来了兴趣:“说说怎么回事?”
“也没有说得太详细,他被带到山上后,迫于形势娶了黑云寨寨主的女儿,因此被迫落地为寇。
不过他毕竟也是读书人,不想过这种生活,因此想要和谈,具体细节还没有谈判。”
徐志茂捋着胡须思索了片刻,拍了拍刘永康的肩膀笑道:“你的机会来了。”
“还请大人指点。”
“目前云溟县上千人的山贼都在黑云寨吧?”
“对。”
“这就对了,努力促成这件事,越快越好,有时候使用一些手段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