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在齐王府吃了顿午饭,就告辞离开了,她要把“准信”给楚王带回去。
楚王闻言欣慰笑道:“孤相信二兄。”
“只是,”楚王妃略显担忧,“妾身这般举动落入太子眼中,难免叫他看出端倪。”
“孤既然做了抉择,便不惧他。”楚王冷冷道,“反倒是左右逢源暧昧不清,最后落得凄惨下场。”
楚王妃道:“妾身都听殿下的。”
另一边,裴浅酒也在跟晏君知说起这事。
“楚王为人敦厚,又眼明心亮,是个不错的盟友。”裴浅酒道,“至于何氏,注定出不了冷宫。待殿下事成,倒是可以卖楚王一个人情。”
晏君知赞同点头:“嗯,六郎心性也坚定,且懂得审时度势,不会拖孤后腿。既然他明确向孤投诚,孤也当照看他几分。”
他沉思片刻,突然生出个想法:“或许,孤也该学学四郎请求就藩。”
裴浅酒皱眉道:“皇上恐怕不会答应。”
皇帝当初扶持晏君知,就是为了制衡晏同归。否则晏同归一家独大,直接就威胁皇位了。之前让晏君知去就藩,是因为皇帝自知被控制,出于保护他的目的才做出的决定。
而今时
不同往日,晏同归逼宫已经不是可能,而是已经被事实证明必然会发生,皇帝就更需要晏君知来制衡他了。
同时,也是用晏同归制衡晏君知。
皇帝总是多疑的,而人心易变,以前的晏君知被晏同归压制对自己没有二心。但若是盛宠过头,权势大到足以让他利欲熏心的地步,他真的不会像晏同归这样鬼迷心窍吗?
吃过一次亏的皇帝更不会去赌这种可能性,而是会选择从萌芽中就将其掐死。
最好的状态就是晏同归和晏君知谁也斗不倒谁,从而被他操控为他所用。
晏君知叹了口气:“确实有点异想天开。”
裴浅酒翻了个白眼,转身去把睡午觉的哥俩喊起来。
云鸿已经醒了,正在揉眼睛醒盹。重城呼呼大睡,口水都流出来了。
裴浅酒哭笑不得,心说这哥俩倒是越长大越容易区分了。
以后别人问起谁是哥哥谁是弟弟,都不需要说他们身上有什么记号了,直接说看着像憨批的那个肯定是重城就行。
“小饭桶起床了。”裴浅酒把他弄醒,“下午该练功了。”
“不是说放假吗?”重城迷迷糊糊道。
“美得你,弟弟都回家了,你
还想玩?”裴浅酒接过蕙草递过来的帕子给他擦脸。
云鸿也乖乖把脸凑过来。
哥俩洗漱干净,就手牵手去了演武场。
扎好马步,云鸿问道:“阿爹,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学心法?”
晏君知淡淡道:“等你们把基础招法练扎实了再说。”
“我们都扎了一年多的马步了。”云鸿道。
“欲速则不达,好了,该练拳了。”晏君知用树枝轻敲他俩屁股一下。
云鸿像模像样地练起来,重城就有点吊儿郎当了。
晏君知抽他一下:“再不认真,晚饭也别吃了。”
重城一个激灵,连忙正经打起拳来。
练武这块有晏君知盯着,重城再想偷懒也偷不了多少。但是读书那边就拉胯了。
一开始夫子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次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直接拿着哥俩的作业去找裴浅酒告状。
裴浅酒看着气冲冲的夫子,忙安抚道:“先生莫恼,可是那俩不听话了?你是他们启蒙师长,有不是的地方,你教训就是,别气坏了自己身子。”
夫子重重一叹:“哎,两位小殿下聪明伶俐,属下也没什么好指摘的。可是这次他们也太胡闹了,王妃您过目吧
。”
说着就把他的作业递给了裴浅酒。
裴浅酒先看了重城的,顿时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夫子问他“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何解”,他竟然说“食马者不知道其能疾行千里,遂食之”。
“这个小饭桶。”裴浅酒头疼扶额,接着又看云鸿的。同样的问题他回答的倒是标准,可是另一道就离大谱了。
夫子问的是“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何解”,这货答的是“夫子十五岁立志学武,三十人见他僵立而不敢动”,末了还加了句“夫子若能教教我就好了”。
裴浅酒:“……”
夫子干笑。
裴浅酒沉声道:“我知道了,等他们回来我会叫他改正,夫子且息怒。”
夫子却又迟疑了:“小殿下尚且年幼,王妃适当勉励几句便,便差不多了。”
“先生心善,不过玉不琢不成器,可不能惯着他们。”裴浅酒严肃道,“我与殿下虽爱子,却也不会无下限纵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