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家的心思果然难以捉摸。
孟成岐摇摇头,他其实也看不懂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若是生气,当场就会发落了他们,又怎么会让他们先回去。
微风时不时卷带着帘子飘动,孟成岐偏过头,看着窗外时隐时现的街影,陷入了沉思。
天朝城内车马喧嚣,热闹非常,大越皇宫内华灯初上,安静非常。
皇帝在静妃的宫中用晚膳。
“皇上,这是臣妾熬了一个下午的汤,皇上尝尝。”静妃手持一个小碗,轻柔慢调的给皇帝呈了一碗汤,递了过去。
这是皇帝平日里最爱喝的汤,可今日,皇帝只是将东西接了过去,一口也没有喝。
他没有胃口,脸上也表现得心事重重。
静妃一早就看出来了,可她一句都没有问,还是如同往日一般与皇上相处。
这也是皇帝最喜欢她的地方,不多嘴,也不从对其他事情好奇,每每来到这里总觉得安静。
许久,皇帝才开口问道:“静妃觉得,十四爷如何?”
皇帝的语气很淡,仿佛是在随口一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但目光灼灼的看过来,分明是想听她的看法的。
静妃派人上前将吃食全部撤了下去,淡言道:“十四王爷人中龙凤,是个好苗子。”
“皇上可是再烦心十四王爷假残疾一事?”
皇帝垂眸,以前静妃从不会开口这样的事情。
静妃给皇帝沏上了一杯茶,细长的白烟婉转升高,两人之间如同上了一层薄雾。
静妃有些自嘲:“往日,
前朝的事情臣妾是不爱说的,可臣妾看得出来,皇上很中意十四王爷。”
“十四王爷上边关,战功赫赫,在朝为官所行之事,也都为国为民,可在此之前,十四王爷未露锋芒时,因残疾一事,不止时文武百官,就是皇上您,也从未重视过他吧。”
“如今十四王爷腿伤已好,再臣妾看来,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他能为大越上战场,不在拘泥与一个轮椅之上,皇上又为何要不开心呢?”
静妃的话如同微风拂过平静的水面,在皇上的心里流下了淡淡的涟漪。
一直烦闷的情绪瞬间消失,许久,皇帝才抬眸说道:“静妃,当知我心。”
皇帝走后,静妃让人将茶盏收下去,身边一直服饰静妃的宫女,名叫柳叶,边收拾东西边有些不解。
“静妃娘娘今日为何要开口,皇上每每烦心来此,不正是属意娘娘不趋炎附势的嘛,娘娘今日的话,若没猜中皇上的心思,可如何好。”
静妃一双眉眼静静的看着窗外,“无妨,本宫也该为以后考虑考虑,希望十四爷能记的本宫的好。”
柳叶有些心惊,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她服饰的这位娘娘在宫中一向与世无争,从不站队,今日是怎么了,竟然主动帮十四王爷说话。
静妃将头转回来,看了一眼柳叶便知道她心里再想些什么,淡笑道:“宫中向来最危险的,就是像本宫这样不站队的人,若真的要让我再如今这三位王爷当中选一个,我宁愿选十四爷,
他绝非池中之物,你且看吧。”
皇帝回了御书房后,就派人传了圣旨,明日一早让孟成岐与秦锦蔓一同进宫。
……
马车一路送秦锦蔓回了宰相府,这次她没瞒着宰相回来,因此父亲早已经偷偷来信,让她回去。
马车停了,秦锦蔓看着四周无人跳下马车,然后一溜烟跑进了宰相府。
宰相早已经再家中等了许久,一看到秦锦蔓的身影,便可以绷直了脸。
“你还知道回来!”
宰相的声音中气十足,把秦锦蔓吓了一跳,她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她怕被骂呀!
宰相夫人一看暗自拽了拽宰相的衣服,“呵呵,她还不是一向如此。”
淡漠的看了一眼,秦锦蔓,她冰冷冷的勾唇。
生怕事儿不嫌大一样,添油加醋。
“您先慢慢弄表演?我回去休息,女儿给父亲请安,然后先回去休息了。”
不咸不淡的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宰相要气死,指着她半天,吹胡子瞪眼睛的“看见没,翅膀硬了!”
“可不!”懒得听她在那碎碎念。
秦锦蔓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知道她要回来,什么东西都已经重新收拾好了。
熟悉感扑面而来,秦锦蔓深吸一口气,心思定了定。
回了屋子,秦锦蔓在房间里点了一点安神的香,明明已过子时,可她还是精神的要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院子里有一棵海棠花开的正是季节,浅红绯白,一轮惨月悬挂在夜空之上,显得冷漠又凄清。
细碎的脚
步声在这个时候响起,不止一声,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