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恒是真的对齐明心的厨艺叹为观止,这么多天来,除了出摊,她就没做过同样的菜色,就算是一样的食材,她也总能做出新花样来。
不知道他这个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食谱,就连做个鱼,都是一套一套的。
齐明心的脑袋里可不止装了这些呢,现在正是水草丰茂,鱼虾盈水的时候,比起做煎饼果子需要的成本和时间,这种取自大自然的食材,可是无本万利。
其实齐明心有很多可以做的小吃和菜式,但苦于自己一个人,铺不开手脚来做,只能是隔一阵换个花样,保持新鲜感,吸引顾客,但要是有个店面,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完全可以实现客人想点什么就做什么。
也不需要多大,只需要像日式的立食店那样,放得下做吃食的厨具,客人可以直接带走吃,也可以在门口站着吃。
吃过午饭,齐明心难得有些困了,这暑热炎炎,实在是催人入眠。
好在青瓦房这套房子玲珑有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虽然只得一进,但正屋,东西厢房,还有倒座房,都是干干净净的,被褥也有,可以直接住人。
宋雅风住在东厢房的一间,齐明心就
挑了西厢房,选了离得最近的,睡午觉去了。
齐明心睡着的时候,慕元恒和宋雅风悄悄地进了书房。
等到齐明心从午睡中醒来时,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典型的午睡睡久了的症状。
揉了揉脑袋,齐明心井边打了桶凉水,洗了把冷水脸,这才清醒了许多。
满院子转了一圈,也没看到慕元恒和宋雅风,最后回到自己屋,才看到门口原来贴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颇有风骨。
“我们有事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用管我们,你醒了自己安排就是。”
和齐明心在一起待的久了,慕元恒不自觉地也用上了大白话,没有写文章时那样讲究。
虽然说不用管他们,但这会日头已经斜了不少了,齐明心大概估计了一下也该下午四点过了,还是给两人准备了晚饭。
齐明心也学慕元恒留了张纸条,但看着自己狗爬一样的字迹,再看看慕元恒的字,有点儿不好意思。
把字条贴在书房门上,齐明心才拎着鱼篓去看自己挖的鱼窝子。
拨开遮挡用的芦苇,浅浅的鱼窝子已经被鱼挤满了。
齐明心鱼篓往鱼窝子里一搂,装了个满满当当。
还有几条
装不下的,齐明心割了两支蒲苇,从鱼鳃穿过鱼嘴,穿成一串,先放在鱼窝子边上,再把鱼窝子口的单向竹编门取了下来。
这是齐明心拜托宋雅风做的精巧机关,一片竹网,其中编了几个可以钻进来的口子,并未收死,只是做成了一个喇叭型。
这口子,面对河里的面是大的,越往鱼窝子里走越小,一堆篾条挤在了一起,形成一个椎尖。
这样一来,鱼从河里游向鱼窝子的时候,可以轻轻松松挤开篾条往里游,但一旦游进了鱼窝子,挤开的篾条就合拢了,出口没了。
这竹网也不怕鱼会钻倒,一来齐明心把竹网下端深深插在了河床上,二来齐明心还把竹网上端用蒲苇拴住了。
蒲苇虽软,但柔韧不易拉断,就算鱼在钻竹网的时候动静力气很大,也不会把竹网扯起来。
也不怕鱼不钻竹网,齐明心在挖出来的鱼窝子里,可撒了好多种类型的诱饵,从草食性鱼,到浮游生物食性鱼,再到动物食性鱼,她可都考虑到了。
不然哪能有这满满一窝子,形态各异的鱼。
把竹网卷起,齐明心到另一处又挖了个鱼窝子,薅羊毛可不能指着一个地方薅,
不然薅秃了就没办法实现可持续发展了。
布置好诱饵和竹网,齐明心念叨着“蒲苇韧如丝”,左手满满一鱼篓,右手一大串鱼,在太阳刚落到山头后,回到了家里。
齐明心惦记着海兰慧的伤和齐鸿文的病,进门就想往西偏房钻去,却被秦秀娘挡在了面前。
“你个臭丫头,竟然敢拿最难吃的草鱼来糊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齐明心往后退了一步,退出秦秀娘手能够到的范围,把鱼篓和那串鱼举在身前,隔开自己和秦秀娘。
“奶奶好像忘了,明明是您要最大的鱼,而且草鱼哪里难吃了,它吃草诶,是最干净的鱼了。”
“这样,今天奶奶你自己选,想吃哪条拿哪条。”
秦秀娘这手一直是做绣活的,才嫁给齐庄稼的时候,她婆婆逼着她时时刻刻做绣活挣钱,做饭不用她。
后来她婆婆过世了,齐鸿文又娶了海兰慧,秦秀娘十指不沾阳春水惯了,这做饭家务自然就推给了海兰慧。
所以秦秀娘根本就不知道这厨房里的事,这鱼哪种好吃,她根本就不会选。
齐明心也不急,举着鱼就当是举铁了,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