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还在身旁说着什么,但顾时宴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一直注视着钟意和周无漾两个人,他们却好像并没有发现他一样。
直到顾时宴从钟意身旁离开,她才恍然过来,然后一把推开了周无漾的手,冲顾时宴喊着:“顾时宴。”
顾时宴一步也不做停留,直接往下走。
而此时,钟意和周无漾站在台阶上,而顾时宴已经快下完台阶了。
见顾时宴不理会自己,钟意知道他在生气,她便小跑着追了过去。
“顾时宴,你等一下。”她小跑着追,全然顾不得自己的身体。
周无漾在身后追她,厉声斥责:“钟意,你要是又受伤了,我管他是谁,我绝不放过。”
钟意哪里还能顾得了那么多,一直小跑着追到了车边。
眼看着顾时宴就快上车,她一个提速冲上去,挡在了他身前:“顾时宴,你为什么不理我?”
顾时宴这才低头扫视一眼钟意,他嗓音相当的云淡风轻:“有事?”
他眼里的那股轻蔑,像是一把利刃,能准确无误的让钟意感觉到窒息。
钟意面色苍白,脸上也都是汗,她张开双臂挡住顾时宴的去路。
她仰起脸看他,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钟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时宴不屑的冷笑:“不是更应该问问你自己吗?”
钟意解释:“不是那样的,我跟周无漾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时宴根本不想听任何解释,拨开钟意就坐进了车里。
正要开门时,周无漾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伸手就拽住了车门。
顾时宴用力拉了一下,没拉上,他就由着周无漾将门拽着了。
周无漾倚靠在车门边,用脚抵着半开的车门,防止车门被人拉关上。
同时,他低头看着顾时宴问:“就这么点能耐?连女人都要拒绝?”
周无漾的身体挡住了大半的光,令顾时宴整个人深陷在黑暗当中。
即便这样,顾时宴也不骄不躁的抬头,不屑一顾道:“这好像和周公子没什么关系吧?”
周无漾吊儿郎当的抱着双臂说:“当然有关系了,毕竟钟意昨晚可救过我的命。”
这话,听得顾时宴的脸色一点点的阴沉了下去。
昨晚?
昨晚他们在床上,一定玩得很快活吧。
想到这些,顾时宴再也坐不住,命令前排的楚尧说:“楚尧,开车!”
钟意急得满头大汗,伸手就打周无漾的手:“你胡说什么?”
周无漾看着她,心里的不舒服像是疯长的藤蔓一样渐渐蔓延开来。
在楚尧开车的前一秒里,周无漾语带不满的冲着顾时宴怒斥说:“她昨晚差点死在医院里,怎么跟我一夜劳累?顾老板,你的想象力,应该还没那么丰富吧?”
顾时宴抬头和周无漾彼此对望着。
悄无声息中,硝烟弥漫着。
直到钟意捂着胸口轻咳了一声,周无漾才惊慌的看向她问:“怎么了?伤口又疼了?”
伤口?
顾时宴这才抬头去看钟意,他才看清她面色苍白、唇毫无血色,像是失血过多一样。
钟意微笑看着周无漾说:“周先生,我没事。”
周无漾伸手要搀扶她,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了:“周先生,我真没事。”
周无漾这才恍然收回自己的手说:“你没事就好。”
钟意正要道谢,却听到顾时宴开了口,语气像是命令:“钟意,你上车。”
钟意紧绷的神情才终于松动了一些,她赶忙应着:“好。”
周无漾站在车子门口处,挡住了钟意上车的路。
钟意回话后看他,他也看着她,分明不想做退让。
可钟意实在太坚决,周无漾才无奈给她让了路。
钟意坐上车,周无漾刚想说不许关车门,车门就在他面前合上了。
车子并没有开走,就还留在原地。
车上。
钟意勉强坐稳时,才发觉顾时宴的眼神一直在往自己的身上瞥。
她有些不自在,偏头问他说:“你在看什么?”
顾时宴抬起头看前方的虚无说:“你的衣服好像不太合身。”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钟意明白顾时宴想表达什么,伸手就把大衣给褪了下来。
大衣褪去后,她里面穿得是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顾时宴看到,呼吸滞了一下,他问她:“昨晚去哪儿了?”
钟意也并没有想过隐瞒,如实交代说:“昨晚我和周先生约了去喝酒,但是半道改成了兜风,在兜风路上出了点事情,我为他挡了一刀,昨晚我一直在医院里,白天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