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切磋会有规定,各参会弟子不允许带仆从侍卫,但每个宗门可有一个领队。
修界除了散修,通常是宗门派一名长老带领本宗门的弟子,魔界则习惯了由护卫队来负责送弟子参会。
自从魔界回来以后,百里晏川就一直心绪不宁,修炼也状态不佳,干脆领了这门差事,也当转换转换思绪。
百里晏川带着弟子们到达清元山走完赛前流程时,正值晌午,于是带着弟子们上了山。
他一人不疾不徐地走在队伍末端,前方辈分略高的弟子正在向第一次来的弟子介绍。
“这切磋会的食堂啊,可是我们玄灵宗负责的呢,菜式都是药系的师兄师姐研发的。”
“药系还做菜吗?”竹疏第一次参加弟子切磋会,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
“药食本同源,食物也是一种药,大多药系的弟子不止炼丹,还会种菜呢。”
这位已参加过多次切磋会的女修解释道。
她回忆了一会,又说:“不过我们宗负责清元山食堂这件事......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只听说最开始不是我们宗门负责的,食堂这些佣人和厨子都是临时从山下招的。”
“但之后好像里面的食物出过什么事,后来就由玄灵宗负责了。”
“出事?竟然有人敢在清元山闹事?”竹疏惊异道。
当年的个中秘辛并未公开,这名女修当年还未出生,也不知晓具体情形。
她不在意地耸耸肩,视线被眼前辉煌的食堂吸引过去,“这就是食堂了,是不是很壮观。”
“嗯。”竹疏惊讶地睁大了眼,几乎被眼前的富贵迷晕了。
也没空再去思考到底谁那么胆大妄为,敢在清元山的食物里动手脚。
百里晏川就走在他们后方,听着他们的对话,神情依旧古井无波。
只是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四百多年前在清元山的景象。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依旧是此山此地,景不同了,人也不同了。
那时切磋会才办第一届,清元山原本是座荒山,被临时开辟成赛场,食堂也是匆忙从山下招人上来组成的。
百里晏川还是个筑基期的小灵修,尚未完全辟谷,参赛期间时常要到简陋的食堂中进食。
四百多年前的他与现在不同,诚然他比同龄人沉稳不少,却也还是个城府不深的少年。
于是在发现食堂中有人欺凌弱小时,他虽修为不高,依然果断地拔剑相助。
“这青菜这么老,还一点油水都没有,是给人吃的吗?上面还有虫子,来来来,你当场把它给我吃了!”
几名男修抓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小女娘手不放,咄咄逼人地要往她嘴里塞菜。
那几名男修一看就是家世不错的纨绔子弟,在家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入了宗门也有单独的仆从伺候。
到了清元山却不允许带仆从,连吃食也只能吃这难以下咽的糟糠猪食,他们本事不大脾气大,逮住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发作一番的。
而这个脸庞稚嫩的小女娘周身波动的灵力微乎其微,应当是食堂的佣人。
她一脸惊恐地被锢住手臂,用力挣扎却挣脱不掉,那纨绔男修夹着的那片青菜被他咬了一半,上面还有半条青虫留在上面,恶心极了。
旁边有人看不过去,伸手劝道:“别这样。”
却又不敢真的上手拉人。
“哼,”男修鼻孔嗤一声,三角眼翻着白瞪向说话之人,“怜香惜玉啊?那你替她吃了,来啊!”
劝说之人权衡几番,不敢得罪他,欲言又止地定在原地。
百里晏川刚踏入大门就看见这样一幕,他一直奉行温良恭俭让的箴言,眼里根本容不下这样的事,当场拔剑指向抓人的男修。
“住手!放开她。”他厉声喝止。
“你又是哪根葱?”纨绔男修用三角眼打量他几眼,不屑地嘲讽道:“区区筑基期的黄毛小子也敢教我做事?”
“恭恭敬敬给师兄道个歉,再收回你的剑,师兄也就不追究你的冒犯之举了。”
他怎么说也是个金丹期,不必惧怕一个筑基期。
切磋会上的弟子都是从宗门里遴选出来的,颇受宗门重视。
百里晏川又气质不凡,虽说只是个筑基期,难保他背后没有大宗门撑腰,不像一个食堂的下人欺负便欺负了,不知底细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易与他起冲突。
被恶心的目光舔舐全身,百里晏川本就烦躁,又听见“黄毛小子”四个极为冒犯的词,他面容的怒意更盛。
遂直接飞踢过去踹掉了男修的手,又将剑架在了男修肩上。
男修瞥一眼颈边的剑,怒极反笑,“你想好了?我可是金丹期修为,你要跟我动手。”
百里晏川没想动手,切磋会期间私斗是要受处罚的,还是在公共场合,影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