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自己的心里早已是筹划好了先吃哪道菜的了。
祈云梦如是想着,马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
只听得外头的温眉低声唤了一句,“夫人,到了。”
祈云梦倒是想起来,自己该是安排这一出父子相认的大戏了。
祈云梦最先是撩开了车帘,探头往外看去。
只一眼,她就是瞧见了站在门口等候着他们回来的温如。
温如和平日里无二样,仍旧是梳着整齐到一丝不苟的发型,垂手站的笔直。
说他是保安,都是可以的了。
不过眼下,祈云梦倒是将心思分在了一些在温眉身上。
温如其实比起之前,还是有着不小的变化的。譬如最为的特征,就是温如变老了。
而且老的极快,几乎是无法从他的脸上,再看到他年轻时候的影子了。
祈云梦能够准确地认出管家就是温如,主要还是因为温如手臂上的一道特征。
温如年轻的时候因为打造器具,不慎在自己的右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伤口。这道伤口当时被割的十分严重,所以一直留到了今日。
有一次温如撩开袖子做事时,祈云梦则
是瞧见过一次那个伤口。
不会错的。
温眉久久地看着温如,祈云梦原本以为,这对父子今日再见,该是怎样惊天动地的场景。
抑或者说,是怎样的悲天动地的场景。
但是这些统统都是没有,有着的,只是无尽的沉默。
温眉久久地沉默着,望着温如。
那到了嘴边的话语兜了又兜,结果一个字都是无法说出。
他不知晓自己究竟该如何去面对温如,也不知晓自己如今还能够再与温如说些什么。
说什么?爹,许久不见了,你过的如何?
还是,爹你可还记得我?我是温眉呀。
无论是哪一种,温眉竟是都已经无法说出口了。
良久,他只是垂下了脑袋,搀扶着祈云梦预备回去府上了。
可是在他经过温如身侧时,温如的身子稍许颤抖了一下。
这颤抖,似乎是在无声地表露着他的情绪的起伏。
祈云梦不由得好奇地抬头看了温如一眼,可是温如看向温眉的眸子里,并没有祈云梦所想的,所谓父亲见到自己久违的儿子的喜悦之情。
有着的,只是无尽的愤怒。
那愤怒过甚,仿佛将温眉给吞噬殆尽似的。
他狠狠地瞪着温眉,那怒火仿佛要溢出来了一样,他仿佛随时都要将温眉给撕碎,将温眉给生生咬死才肯罢休似的。
他的眼睛开始发红,整个人也是开始喘粗气,额上更是开始不停地滴落冷汗。
他瞧着,像是要狼人化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