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袖,檐下风铃被轻轻吹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来。
原本正在睡个回笼觉的祈云梦不由得被这声音扰的微微睁开眼来,有些困惑地望向了窗外。
“清月,外头是不是下雨了?”祈云梦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可回答她的只有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听得祈云梦更为困惑地支起身子,想要起身瞧瞧是怎的一回事。
下一瞬,只见珠帘被用力撞开,冷风从屋外窜入,激的祈云梦连忙往被褥里又钻了钻。
她警惕地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谁这般胡莽地跑进自己的寝屋来,可还未等她看清,就对上了容晗那满是担忧的眼眸。
容晗一身风霜,发梢上皆是雨滴,瞧着分外狼狈且仓促的。
他来不及多言其他,只小心地伸手贴在了祈云梦的额头上,确认她没有发烧才是长舒了口气,“清月同我说,你好像病了。我以为你旧疾复发,又烧起来了。”
先前祈云梦伤口发炎时,最显著的病症就是发烧。
在古代,发梢可是个致命问题。没有抗生素的情况下,发烧大概率情况下可以要一个人的命。
故而那段时间祈云梦时常发烧,让容晗提心吊胆不已的。
虽说祈云梦一直说着自己发烧无碍的,可是有一回她高烧不醒,容晗守了她整整一夜未眠,后来祈云梦便是不曾再说过这样子的话语,只仔细地打理着自己的身子,好让自己避免再次发烧,好不累的容
晗为自己担心。
如今瞧着容晗这模样,祈云梦眼眶一热,不由得撇嘴说道,“我哪里是那么虚弱的,不过是有些诈寒,受了虚冷,你莫要这般紧张的了。”
容晗闻言只是勾了勾唇角,伸手轻轻点了点祈云梦的额头来,笑道,“我如何不紧张?石枫说了,你这身子受的伤太多了,得是好生养着才行。若是我养的不好了,这到手的小妻子没了可如何是好?”
祈云梦多想直接问出李湖的事情来,可是李湖两个字卡在了喉咙里,让祈云梦吐不出也咽不下。
她只能够怔怔望着面前的男子,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变成了极其别扭的一句,“你堂堂当朝七王爷,没了我,还愁找不到一个王妃?”
说罢,祈云梦便是觉察到自己的话语中掺杂了一些奇怪的味道,只脸颊发烫的厉害,往被子里缩了缩,试图借助被褥来挡住自己的脸。
容晗先前还在想祈云梦这些时日为何同自己冷漠了些许,各种理由猜了不少,倒是没想过她会往吃醋方面走。
毕竟自己身家清白的很,这些年来旁说有别的女子了,就连寻常人家的女子听了他的姓名,都是避之不及的,更是莫要提愿意靠近他、接近他的了。
更何况,这些年来他心中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容晗无奈笑了笑,俯身将额头贴上了祈云梦的额头。
容晗才从外头赶来,额上冰凉的很,恰好对上祈云梦那有些发烫的
额头,舒服地她微微眯起眼来。
可下一瞬,祈云梦立马反应过来两人的动作亲昵地过分,整个人犹如被烤熟的竹鼠,攥住被角就是想往被子里滑。
可是不等祈云梦整张脸都滑入被褥里,容晗便是伸手将她给捞了出来。
容晗动作轻柔地将祈云梦拥入怀中,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似的,只小心地搂住她的肩膀。
不过也只是极快且短暂地拥抱,容晗生怕让祈云梦染了风寒,又是迅速地为她掖好了被角,小心翼翼地取来暖炉放在了她床下。
“最近日子越来越发寒了,西域那边进贡了一批点燃了会有安抚心神的香气炭,父皇赏了一些给王府,明日我就让清月给你换上。若是你喜欢,我让人再去西域买些。”
容晗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自己袖中摸出一只小巧却又精致的拨浪鼓来。
这只拨浪鼓与市面上孩提们玩儿的那些有些不大一样,鼓面上绘着两个小人儿,小女儿手里牵着风筝线,而小男儿则是跟在她身后奔跑着。
画工并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糙。但奈何除了鼓面,这只拨浪鼓其余方面的做工又是极其精巧的。
各方面都足以瞧出是有了上好的材料,尤其是那旁边一根根串起来的小珠子,得是要极其好的耐心才可以串的这么整齐。
祈云梦不由得展露了笑颜来,伸手接过那只拨浪鼓,打趣道,“我倒是没想过,我们堂堂七王爷容
晗,倒是做的一手好女红。只是这画倒是画的不怎么样,还需要好生进修的。”
容晗瞧着祈云梦终于是露出了笑容,这些天压在心口的石头才是终于放下。
他轻轻刮了下祈云梦的鼻子,宠溺笑道,“既然云梦这么说了,那改明儿我就请个夫子来,每日督促我好好学画。等到我学成了,再给你画一只。”
祈云梦笑容灿烂,轻轻摇晃起手中的拨浪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