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人的命运总是这般大相庭径的。
有的人的确生来就可以拥有一切,可有的人只能够在最底层为活着而努力。
总有人要殊途,哪怕是儿时的玩伴。
譬如荷花,譬如徐瑾。
祈云梦总是瞧着原主身边这些昔日的友人一个个变得远离她而去,一个个地最终成为她的敌对面。
祈云梦内心分外感慨,可感慨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是一个字都难以吐露出。
她紧紧盯着徐瑾,提防着她的近一步靠近。
虽然祈云梦不知晓徐瑾体内的究竟是哪一类蛊虫,可是她先前做科研的时候也是有所耳闻,有一种蛊虫可以从宿主的体内转移到另外的宿主体内,从而将两名宿主的性命联系在一起,从而构成了“共体”。
徐瑾跟原主之前的感情深厚,如今反目成仇,这份感情化成的愤怒也是不容小觑的。
祈云梦可是断然不想成为徐瑾的共体。
她一面提防着徐瑾,一面迅速从自己的系统里搜索着可以提防这些蛊虫的药剂。
配方的确找到一张,可是须得熬药外带针灸,眼下这情形可是没空给她来操持这些。
“徐瑾,你别跟我拐弯抹角。我想要听到的,是关于你为什么现在会带着安意浣出现在宫外,而且还绑架了石枫的原因。”祈云梦提高了些许音量,手则是背到了身后找寻着系统里的药材。
要熬煮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封锁自己的几个穴位还是可以做到。
实
在不行,就只能够对徐瑾用毒了。
祈云梦其实尚且对徐瑾心存善心,这一点也该感谢原主的那些许情感残留。
哪怕如今她昔日的玩伴变成了这副模样,原主仍旧是对她抱有一丝丝的感情。
是怜悯还是同情,这一点祈云梦也是难以感知到了。
“祈云梦,我是在救你啊。”徐瑾倏地停下了狂笑,唇角的弧度也是倏地变平,“他们都想要杀你,只有我是想要救你的。你随我走,日后便是不再会有人能够伤害到你了。”
徐瑾说着便是朝祈云梦伸出手来,此时祈云梦终于看清,她那一直藏在宽袖中的手臂竟然形同枯槁。
青筋密布,灰白色的腕上可以清晰看见有蛊虫在密密麻麻地在血液里蠕动着。
祈云梦看的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额角更是渗出颗颗汗珠。
不对,这个女人应该也是已经没有了意识了!她已经差不多是个死人了!
这种程度的虫子在体内流通,她就算想要活,也是难以活下去了。
“你疯了!”祈云梦几乎是用吼的训斥道,“这个数量的蛊虫,你根本活不成了!”
徐瑾的肩膀微微一晃,她似乎是听明白了祈云梦这句话的意思,又似乎是什么都不明白。
她歪了歪脑袋,麻木且机械地扭动着自己的脖子,以一个正常人根本无法达到的恐怖角度看着祈云梦。
原本覆盖在她的脸颊上的幔纱随之滑落,露出那一张,根本无法被称为是人的脸蛋。
徐瑾的脸已经彻底毁了。
在鼻子往上的部分皮肤已经薄如蝉翼,血管清晰可见,而里头所不停蠕动着的蛊虫更是看的一清二楚。
密密麻麻,成千上百地布满了她的上半张脸。
而曾经那双灵动的眼眸,如今也是被挖去了瞳孔,只余下空空的骨架。
祈云梦看的心里一咯噔,手不由得按住心口。
她见过心肺啃噬症状的患者,那些患者的肺部和心房被病毒侵蚀的几乎只剩下空空的骨架。
可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被蛊虫反噬到几乎只剩下骨骼的病人。
祈云梦总算是弄清楚为何徐瑾的皮肉会凹陷,原来并非是她所猜想的营养不良,而是徐瑾的血肉正在被蛊虫吞噬着。
而且蛊虫的侵蚀程度已经到达了顶峰,取出这些蛊虫,徐瑾是死。不取出这些蛊虫,徐瑾亦是死路一条。
她活不了了。
两者之间的区分,不过一个可以死的体面一些,一个将会被蛊虫吃光血肉而死。
“云梦,云梦救救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的,这几个字从徐瑾喉咙里缓缓吐出。
她的眼睛明明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可似乎却能够准确捕捉到祈云梦的动向。
徐瑾一点点朝着祈云梦所在的方向挪动着身体,可是她每走一步,肢体都像是破碎的零件一样不停晃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祈云梦,跟我一起下地狱罢!我在西域的时候,做梦都在想着
你,想你跟我一起下地狱,跟我一起去尝尝我所遭受的无尽的苦楚。”徐瑾陡然间又换了神色,讥笑着朝祈云梦靠近。
她的两张脸不断转变着,看的祈云梦都是有些微微怔住。
不过祈云梦极快的用银针封住自己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