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
这一句低语，听得李湖有些慌神，似乎自己回到了十八岁那一年的夏日。
自己坐在树荫下看着书，那少女蹦蹦跳跳地从远处跑来，手里攥着一枝好看且有趣的风车。
少女满心喜欢地将风车塞入李湖手中，奶声奶气地说道，“这是我送给先生的礼物，先生既然日后要与我住下了。那么这信物便是我赠与先生的身份的象征，”
李湖瞧着手中的风车和面前少女那偷偷投来的目光，少女在发觉自己的偷看被察觉到时，更是连忙扭过头去不敢继续去看。
可她又是忍不住想要瞧一瞧李湖究竟是什么神情，不由得再次偷偷投去目光。
这一回，少女的目光恰好迎上了李湖的温柔视线，这视线着实是温柔至极的，瞧的少女都是不由得为之一怔。
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脚来，伸手够了够李湖的眼眸，“你的眼睛，真好看。”
李湖也是不曾想小魔王居然还会有这么乖巧可爱的一面，片刻的反应后连忙弯下腰来，将自己的双眼送到了少女的手边。
只这一下，便是定了
李湖未来与少女数年的熟稔。
“我的眼睛，如何就好看了？”李湖浅浅笑着，笑的少女那些许防备之心倒是丢的一干二净。
她伸手摸了摸李湖的鬓发，瞬间绽开了灿烂的笑容来。
那笑容太过璀璨夺目，看的李湖甚至是觉着自己都是被感染于其中。
他在过去的十五年中，总是活在黑暗里。身上背负着亡国奴的烙印，亦是背负着家仇国恨隐忍偷生，勉强地过活到这个岁数。
他素来是不曾感受过这份温暖的，在他过去的十五年里，他所经受着的只有无尽的深渊和痛苦，还有那永远不会停下的噩梦循环。
可是正当李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将背负着罪孽与复仇徐徐前进时，他终于是碰到了那个少女。
“先生，这凡尘世间，为何会有花开花落，云升日落呢？”
“自是天地之规，万物之定。”
少女若有所思地歪了歪脑袋，撑着脸颊便是直勾勾地盯着李湖瞧，盯的李湖倒是有三分不好意思了起来。
“那这天地之规，可否能够被打破呢？”
李湖饶是不曾想少女会问出这样子的问题来，只沉默几秒，随即郑重地摇了摇头，“既是天地之中的万物，那便是该遵循天地法则，行天意，尽人事。”
这句话，李湖说给少女听，亦是说给自己听。
岂料少女闻言只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扭头望向天边明月，认真道，“那我就要让这天地为你我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