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野皱眉,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每次要发病的时候,就是这种深深的烦闷,很快就会演变成无法自控的暴躁。
可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发作了,怎么会……
是不是太累了?
目光落在那碗还未凉掉的参汤上,原本他是不打算喝的,然而眼下这种情况,可能会有用。
晏殊野端起参汤一饮而尽,放下尚未处置完的几件事务打算马上去休息,却没想到刚站起身,便觉得一阵眩晕席卷而来……
莺歌出门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旁边悄悄的躲了起来。
今天曲弯弯不在,而且她刚来也没有人会防备,是接近殿下在最好的时机。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等曲弯弯回来之后,她再想接近殿下可就不容易了。
所以她在给晏殊野的参汤里面加了料,本来还有些担心他不会喝,没想到那个颂月倒是个软心肠,帮了她的大忙。
只要殿下喝下那参汤,今晚与她顺理成章的成了好事,这侧妃之位就算是被她牢牢握在手里了。
莺歌一边在心里暗暗描绘着自己光明的前途,一边悄悄回到门口静静等候。
等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莺歌心中一喜——定
是药效发作了!
她警惕的瞧了瞧四下无人,方才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晏殊野仍旧是坐在桌案后面的椅子上,与之前她进来的时候不同的是,他此时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身子不易察觉的微颤着,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果然是药效发作了……”莺歌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忍不住有些紧张,虽说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几百回,可她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想到马上就要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他,心里更是羞涩万分。
不过她很快便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她很清楚,这是身为女人迟早要经历的一步,只要过了这一晚,荣华富贵都唾手可得,相比之下,那些紧张羞涩又算得了什么呢?
定了定神,莺歌放轻了脚步,绕过书案慢慢走到了晏殊野的身边,试探着去触碰他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
“殿下……”
电石火光之间,原本双眸紧闭的晏殊野陡然睁开了眼,赤红的眼眸利剑一般倏地射向了她,那冰冷的寒意让她心头大骇,差一点就惊叫出声,她猛地缩回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这一双赤红的眸子太吓人了,莺歌一瞬间大脑
一片空白,也忘了给他下药的事了,本能的只想着逃命。
然而晏殊野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脚下刚刚退了一步,他铁铸一般的手已经闪电般的袭上了她的脖子,单手将她整个人高高举起,随即猛地砸在了书案上!
紧接着喑哑的声音响起,“找死。”
案上墨砚毛笔汤碗都有,柔软的身子重重砸在上面,疼痛可想而知。
莺歌一瞬间脸色惨白几乎痛晕,恍惚中想起来,几年前皇后娘娘曾经送给了晏殊野一个侍妾,然而没过几天他发起病来就将那侍妾掐死了。
意识到自己此刻距离死亡是那么近,莺歌不由得越发害怕,慌乱的挣扎起来。
“救命……”
她的喉咙被死死掐住,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晏殊野的手如铁钳一般,她如离了水的鱼剧烈的挣扎着,胡乱挥动的手终于碰落了汤盅,清脆的响声惊动了侍卫。
晏殊野的身边始终都有侍卫跟随,只是他不喜欢侍卫靠的太近,所以他们只在院子里守着。这些年来他并不曾遇到什么危险,所以贴身侍卫的职责几乎只剩下在他发病的时候制住他这一条了。
虽然先前侍卫们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莺歌,不过主
子的情感之事他们无权干涉,所以并不曾着意,直到听见了房中的声音,才察觉到不对。
侍卫们立刻冲到了房中,见晏殊野果然是发病了,便一拥而上想要如往常那般将他制住,可没想到还没冲到近前,就听见一道喑哑冷厉的声音,“不许过来!”
侍卫们都是一惊,殿下往常发病的时候,是完全没有理智的,连人都认不得,更从来不曾开口说话,可今天……
府里其他人也都听到了动静,尤其是与莺歌一起刚刚到来的黛墨。
她原本是睡不着,想去找莺歌说说话,却发现莺歌并不在自己房中,正纳闷她大半夜的去了何处,便听到了主院里传来的嘈杂之声。
黛墨立刻猜到莺歌可能在那里,于是快步赶了过来。
皇子府的下人早就清楚殿下发病的时候有多么恐怖,所以根本没有人敢来围观,黛墨毫无阻碍的冲到了晏殊野的房间门口,恰好看到踌躇无措的侍卫们,以及双眸赤红浑身杀气的晏殊野,更有被掐着脖子按在书案上几乎断了气的莺歌。
她吓得惊呼一声几乎瘫倒,在场之人却没有一个注意到她,一名侍卫试探着上前一步,“殿下,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