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从女子秀气的眉,形状姣好灵动,现在却安稳合上的双眸中划过,沈幕祁走了过去,轻轻的坐在床边,听着女子均匀细微的呼吸。
手轻轻从季海棠细白的面容上划过,最后停留在床单上,夜深露重,季海棠却睡的并不太安分,几乎有大半的床单,都落到了地上。
沈幕祁给她仔细的盖好,眼见季海棠手臂上的一块青紫时,瞳孔一缩,他没有出声,仍旧给季海棠盖着被子,直到确定每一处都已经盖的严实,才又重新坐好。
他没叫醒她,也不能,互换身份之事牵扯众多,即使季海棠聪慧懂事,可沈幕祁却并不想牵扯到她。
有些事,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沈幕祁眸中情绪复杂,看向季海棠的目光,灼热的仿佛一碗浓稠的糖霜,里面是化不开的思念。
“你清瘦了些。”沈幕祁自言自语:“听说那姓白的对你颇有些小心思,海棠,你可要守住了,不然……”
他顿了一会,而后叹气笑道,里面情绪复杂,无奈宠溺却又无端端的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狠厉。
沈幕祁没再说下去,在他的世界里,不会有这样那样的如果可能和猜测,轻
轻握住了季海棠的手。
他的动作异样温柔,眸色却暗沉如同深渊,里面满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浓郁占有欲。
这种占有欲随着季海棠嫁给他的那一刻而生,经过时间的发酵,占据了他的满腔心肺,让他果断的不喜公主的下嫁,从而做出互换身份之事。
沈幕祁自己身有苦衷,自然不会去胡乱猜测季海棠的行为。
但他知道,若是真有那一天,季海棠选择了白子敬,怕是以后,他们几人,谁都不会太好过。
这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一直从夜深坐到了黎明,最后,在破晓的晨光中,不舍的站起身开门,动作轻的,连枝头的鸟儿,都未惊醒。
从怀中掏出一个模样精致的瓷瓶,那是上次和丞相夫人派来的人激斗后,自己身上留下疤痕,被楚乔玥瞧见,所留下的上好膏药,去腐生肌,活血化瘀,再厉害不过。
但他厌恶楚乔玥那一派天真活泼,却对于毁掉别人一身,却无知无觉的态度,一直便没用这膏药。
把膏药放好,沈幕祁薄唇轻扬,讽刺的笑笑。
这个一向在人们印象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居然很有些不错的隐匿功夫,踩着仍旧蒙蒙亮的
晨光,在墙上一个熟练的翻身,离开了。
“等我,海棠。”
他留下一句轻轻的叹息,里面的思绪牵肠百转,复杂至极,被微风吹过,最后湮灭于空中,没能有任何人听见。
随着太阳愈发的升高,直到了快要悬于最高处,正午的时候,季海棠才打着哈欠醒了过来。
这觉她睡的格外舒爽,不知为何,有种被人守护了一晚上的奇怪感觉。
季海棠拍拍脸颊,笑眯眯的自言自语:“你倒真是傻了,这种错觉也能有。”她说着,就要起身去洗漱。
只是鼻尖却突然奇怪的耸动了一下,季海棠仔细闻着空气中那熟悉的墨香味,怔愣在那里,半天后,嘴唇激动的张合。
“沈幕祁?”
吴二娘和虎子她们可是对书没有什么兴趣的,而季海棠最熟悉沈幕祁的一点,无非就是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墨香。
不浓郁,却很特别。
季海棠那一双桃花眼中绽开兴奋的光芒,她嘴里嘟囔道:“姓沈的,你居然这么晚才来寻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显然已经误会了什么,并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和沈幕祁有了一场短暂的相处,现在却是已经别离。
嘴里说着恶
狠狠的威胁话语,季海棠却没有立马出去,而是转身,换了一身新衣服,又重新梳好一个好看的发髻,这才打算出门。
视线在窗台上那显眼的瓷瓶处停下,季海棠顿住脚步,走过去,她端详一会,而后把瓷瓶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
“居然有好几味高级的药材。”季海棠眉开眼笑,心里对于沈幕祁这么晚归家的不满,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读书就是不知财米油盐贵,我不过一点小伤而已,怎么就用的着这么贵的东西。”季海棠宝贝的把瓷瓶放进怀中,只是眼中,却又化不开的甜意。
“上次给的银子估计花光了吧,一定要好好说说他败家的行为,这天气也凉了,还是先去给他做身衣裳,至于白子敬那边,就拒绝吧。”
季海棠每根神经都兴奋起来,嘴里絮絮叨叨道,她出了门,脚步是前所未有的轻快。
“海棠,你起来了,早饭柳氏已经烧好,去吃吧。”赵氏正巧碰见了刚出门的季海棠,看见女儿漂亮精神的模样,笑眯眯道。
季海棠点点头,蹦跳进厨房,随便喝了碗白粥,小菜都没夹几筷子,就气势汹汹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