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查贱兮兮的坐在了对面,使臣几个,有给他递水的,有给他检查的,有在旁边用着南突厥的话在碎碎念的,总之那边热火朝天,喧闹的不行。
南突厥没有很严苛的帝王制度,外界传言,各个部落离的远,又各有首领统治,而首领就是这个部落里的亲人,部落里的人要么是自己的孩子,要么是自己的孩子,也没有像是荣坤这般得皇位者得天下的意思,所以内部争斗也要少一点,更像是推崇出一个大家长,管理一大家的孩子。
最后在这些首领中间,各自比拼斗蛊,比天赋比实力,最后统一选举出巫王,但巫王的存在只是用于南突厥人敬仰,并不怎么管理部落里面的事情,是个虽然有话语权,但是一般不亲自下场的角色。
李宗煜的软剑已经收回了腰中,沉着脸色坐在桌台旁边。
江浸月对他伸出手,摊开了掌心,掌心里一颗被剥好的橘子,上面的丝都被捏的干干净净。
李宗煜接了过去,没吃,却是转脸问江浸月。
“他们说,你是巫女。”
“是,他们说的。”
江浸月点头。
李宗煜顿了一下,又问她。
“那你怎么看?”
“这有什么怎么看的?”
江浸月笑了笑,还没说话,那边库查就跳了
起来,站在对面叫道:“还需要怎么看?你是父亲唯一的女儿,也是未来南突厥最神圣的巫女,巫女你应该跟我回南突厥,继承部落才是。”
其他几个使臣接连点头附和,从开始到现在,库查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让他们赞同了。
“父亲是南突厥从开始到现在唯一的一个巫王,南耳佳红程,在我们南突厥就是神话一般的存在,可惜这辈子都没成亲,你是父亲女儿这件事情,还是我阿嬷推算到的。”
说着,库查对着旁边的使臣抬了抬手,那使臣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张花卷,小步递到了江浸月的面前。
库查灌了一大口的水,被李宗煜打的确实狼狈,但也酣畅,他脸皮厚,倒也没有什么因为输了所以有些不服气的气闷感,反而大摇大摆的又看了一眼李宗煜。
李宗煜垂着眼睛,不动声色。
刚刚打库查就是吊打,他连气息都没乱。
库查挑挑眉头,继续说道:“父亲当年确实说过在荣坤有个女儿,不过据我阿嬷回忆,父亲当年是来过荣坤接过巫女和你母亲的,但是你母亲好像是决绝了他,他很伤心,意志消沉一蹶不振,后来再也没有娶别人,没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江浸月手里拿着画卷,也没着急打开
,抬眼问库查。
“既然你父亲已经郁郁而终了,你们又没见过我,又没跟我联系过,凭什么能确定是我?”
“我阿嬷厉害,阿嬷是父亲的母亲,也是父亲上一任的女巫,她会做仪式算,起先也只是推算出我们的血脉在荣坤皇室里,后来我们的人暗中跟了一段时间巫女你是不知道,我们南突厥人的血液里,有种天生的信念感和共通感,是不是我族类,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巫女的信念感格外强大,我的人早先来查探巫女的时候,巫女不是也有感觉?”
“哦?就凭这个?”
江浸月算是笑了笑。
这感觉说来也奇怪,被人跟着的时候,她确实像是心有所感,就连李宗煜都察觉不到,偏偏她有感觉。
库查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这会杯子也丢下,撑着面前的桌台,像是一只小狗一样冲着江浸月摇尾巴。
“巫女你不要小瞧这种信念感,你看看,我突然冒出来说你是父亲的唯一女儿,也叫了你这么多声巫女,你都没有反驳,其实你已经相信了是不是?这种感觉就是我们南突厥特有的。”
江浸月一愣。
她倒是真的相信了,她不是江有才的女儿,这件事情她很早就知道了,不过对于自己的亲生父
亲,江浸月倒是一直没有什么想法,只知道,大概是白云浅第一次发现江有才在外面养了外室,去抓奸的路上遇到了贼人,也没听任何人说过期间有人来找她认女儿。
南突厥神秘莫测,连穿越的事情都能被江浸月遇上,又真的见识到了蛊虫,还有白子荔那个梦,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信了这种推算之术。
“所以,你会跟我回去吧?”
库查笑的有点狗腿。
使臣们帮着江浸月一个劲点头,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巫女跟我们回去吧”
李宗煜凉凉的看了他们一眼。
只这一眼,那几个点头附和的使臣噤若寒蝉,纷纷坐回了桌台旁边,不敢说话了。
库查本性跳脱,如今虽然被李宗煜打了一顿,但也不老实,一个人在那边继续叫嚷:“巫女!我阿嬷说你这次一定会跟我回去。”
“你阿嬷?”
江浸月端起了杯子,抬眼看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