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两人都没有出声。
李宗煜拉着凳子,坐在了床榻边,看着宋子杭。
宋子杭手里还握着书,修长的手指上面,因为苍白,而露着几条青色的血管,看着如同一块天然玉石,被灯光照耀的指甲上泛着温润的光。
“她人呢?”
宋子杭放下了书,开口便问。
李宗知道他说的是谁,顿了下说道。
“留在侯府了,等我这边结束了,去接她。”
“她同意了?”
宋子杭垂下了眼睫,脸上的神情还是温和,看起来清润的如同一块精致雕刻过的水玉。
李宗煜坐在床榻边,这段时间在战场前磨砺,身上又多了三分硬朗,猛然间,身上的杀伐锐利在举止里藏都藏不住。
“她是我的王妃,自然会同意。”
宋子杭一怔。
他这些天,在京城做的事情,李宗煜也应该明白。
那其中意思,不言而喻,李宗煜心里明镜一般,宋子杭这些举动的意义,不与他决裂,却在想着江浸月。
一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惦记着江浸月,李宗煜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涨,说出口的话也带上了三分敌意。
“小侯爷,她已是我妻。”
“我知道。”
宋子杭倒也不躲闪,坦坦荡荡的看着李宗煜。
“我也知道我肖想的不对,夺人妻子,怕是以后十八层地狱给我下。”
“”
宋
子杭苦笑了一下,很是无奈的说道。
“我跟我自己说过很多很多遍,可是我说服不了我自己,若是若是月妹妹能看我一眼,就算是十八层地狱,我也认了。”
“小侯爷,浸月是吾妻。”
李宗煜坐直脊背,看起来要比病恹恹的宋子杭高出一个头,如同耀眼阳光的眼睛盯的一般人都会胆寒。
宋子杭低下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件。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也应该知道,这封信是她如何给我的。”
是那封江浸月原本计划着要走的时候,拜托宋子杭留给李宗煜的信件。
“王爷先看完这封信,再考虑吧。”
“”
李宗煜沉着眉,接过了那信件,拆了开来。
信件里从老虎白狐一行人的托付到皇宫里白子昂给老皇帝下毒,再到白子昂写的遗诏,事无巨细,就算她走了,王府也不会乱,里面许多下人的名字甚至都有提及,谁能放心的用,谁需要考量一下,谁又是谁的背景
一直到最后,她都没有给自己要走的这件事情一个完整的交代,通篇提的都是王爷应该如何如何,却没有一句关于感情的。
信封没用蜡纸封住,显然宋子杭也看过了。
李宗煜捧着信纸,顿了下,什么也没说,收回了信纸。
他认得出江浸月的字迹,也知道
宋子杭为人清风霁月,倒是不会做这种苟且见不得人的事情。
两人如同博弈,一来一回,谁也没占到上风。
半晌,李宗煜平淡的问道。
“那又如何?”
“王爷,月妹妹的心,没有在你身上。”
宋子杭笃定。
李宗煜猛的想到了离源身上那个香囊,眉头皱了起来。
“那又如何呢?”
“这是子昂写好的遗诏。”
宋子杭又从手边把遗诏拿了出来,他抬起眼睛,看向李宗煜,清润又含笑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灼灼的锋利光芒。
“王爷,只这些还不够,八王与慧皇后不会只派这点人在城门口拦你,皇宫内,怕是巨大的陷阱。”
李宗煜没动。
宋子杭轻咳了一声,从手边又拿了一块青玉佩出来。
“邱城内有一支父亲的老兵,已经被我集结在城门口,只等王爷的一声令下,到时候不管宫内有什么妖魔鬼怪,都能扫荡平。”
邱城就在京城临边,集结的当然快,这一队老兵,足足有三千人,各个都是远山候爷挑选出来的精锐,只为了防止京城这边的突发状况,李宗煜若是用了,不要说区区一个八王,就算是八王加上一个六王再加上锦衣卫,都未必是这一批人的对手。
李宗煜看着那块青玉佩,忽然笑了一声。
“小侯爷,你在威胁我?你是觉得
,我带着我的人,再也出不来皇宫了吗?”
“王爷!我没有想威胁你!”
不管两人如何因为产生嫌隙,宋子杭还是与远山候爷站在同一阵线,坚决拥戴李宗煜上位的。
宋子杭捏紧了放在锦被上的手,微微用力而指尖泛白。
顿了下,他却又说道。
“当然,如果王爷要这么理解的话,子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