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再回到前院的时候,原本热热闹闹的院子突然就冷清了下来,没有她命令,金发钱等人押着江有才和夏姨娘根本就不敢动。
江有才被强制的押着跪在地上,膝盖旁边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整个人冻的脸色青紫。
江浸月站在前院的门口,看着院中通明灯火,萧条的雪花,还有跪着的那两个无情人,突然就有了一丝丝庭院深深的恍惚错觉。
越是靠近政治漩涡,越是涉及到利益分割,人性的丑恶就表现的越淋漓尽致。
“娘娘。”
金发钱看见江浸月这么快就回来了,呵着白色雾气,对着江浸月拱了拱手。
江浸月点了点头,走到了江有才的面前。
江有才的嘴巴还被塞着,这会冻的身上微微发抖,恶狠狠的看着江浸月,恨不得把这个人生吞活剥了去。
“呵。”
江浸月冷笑了一声,掸了掸肩头上落的几片雪花,垂着脸,恶趣味的叫了他一声。
“爹爹。”
这一声把江有才都叫愣住了,顿了下整个人可恶心坏了,气的上下喘息。
江浸月觉得好笑,让人把老夫人之前坐的那个椅子清理干净,姿态优雅的坐了上去。
她没在看江有才,反而是
转头,看向了一直捂着肚子跪在旁边的夏姨娘。
夏姨娘已经不能用面色苍白四个字来形容了,白日里上了之后还能看看,如今妆也脱了,人也靡了,整个人瘦弱到枯槁,凌乱的发丝里,几乎可以看已经藏了不少发包,看样子真的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了。
有小厮手脚麻利的给江浸月端了一杯热茶。
江浸月接过热茶,捧着杯子抿了一口。
夏姨娘被江浸月盯的心头发虚,瘦弱的身体上,那明显硕大到不正常的肚子越发的显眼。
“夏夏。”
江浸月开口,叫了一声夏姨娘。
以往她明面上会叫夏姨娘是母亲,背地里会叫姨娘,可如今这一声夏夏,是在告诉她了,这些东西都是她与老夫人给她的,既然她不愿意听话,那这些东西他们就要都收回去了。
夏姨娘原本半坐在地上,此刻被江浸月叫的一激灵,什么话也没说,立马改成了跪姿,双手撑在地上,紧张的喘出不少雾气。
“是让我问还是你自己说?这其中你参与了多少?”
如果没有夏姨娘的参与,老夫人不会惊动夏姨娘一起过来陪着的,老夫人向来爱憎分明,若是这些事情都是江有才一个人
琢磨出来的,自然也不会迁怒于夏姨娘。
夏姨娘被江浸月一问,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顿了一下,忽然说道。
“小姐,我只知道侯爷的这个决定,可是等我知道的时候,侯爷已经开始做了,我再想劝,哪里还能劝得住?”
推的一干二净之后,夏姨娘就开始勉强的磕头。
那几乎要比肩临盆孕妇的大肚子让她行动特别吃力,冬天衣服本来就厚,稍微多穿一些,寻常人都以为夏姨娘是胖了,这会到了晚上水肿褪去,夏姨娘好像老的只剩下一个大肚子和一张皮一般,面容在阴影光线里,又可怜又可恨。
江浸月端着杯子,幽幽的看向了江有才。
江有才原本一脸恶狠狠的神色,听完了夏姨娘的抢白,瞬间呆住了,愣愣的看向了她。
夏姨娘抿着嘴,只垂着头,双手撑住地,坚决不回看江有才的目光。
江浸月勾着唇角笑了笑,对着夏姨娘说道。
“当初我愿意把夏姨娘你提拔上来的时候,我记得夏姨娘你同我说过,你感恩江有才的知遇之恩,把你从门前一个洒扫的变成一个侯门老爷的姨娘,你会感恩一辈子,也会一直爱着江有才一辈子,话,是
这么说的吧?”
江浸月淡淡的看着院中跪着的两人,神色冷寂。
其实世间情爱,往往最不靠谱,不管是对于女人还是对于男人,若是碰上了忠贞不渝的人,便是八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又有多少人,能抵住各种诱惑各种权衡,仍然毫无保留的一辈子爱着一个人?
江浸月还能记得,当初夏姨娘哭着求她的时候,那唯一的要求就是江有才。
江浸月还算道义一个人,虽然夏姨娘真的很让她不喜欢,但也一直记着当初答应她的事情,加上江有才也着实乖觉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彻底导致江有才以为她好欺负,才让今夜出城之时这么凶险。
夏姨娘被江浸月这么一提醒,脸色顿时又苍白了几分。
“我”
“唔唔唔!”
江有才到了今天,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身边这个温柔小意又娇俏的女人,竟然是江浸动手提拔上来的人!
他身为一个父亲,竟然连枕边人都要被算计!
再想想当初苏若水大夫人的时候,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