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佘老太君回京,便一直在肖府里足不出户,知道风声的贵妇人很少。
就算有些得到风声了,想要上门拜访的,也被佘老太君拒绝了,知道佘老太君回京的人自然也就明白了佘老太君的意思,被拒上门,打扰的人就更少了,导致许多人根本不知道肖守君也跟着回京了。
所以肖守君从江浸月车上下来之后,基本是被一路目光洗礼着,进的张府。
京城内贵女背后的家族势力多数千丝万缕,随便一个小姐站出来都能扯出一大堆的有名亲戚,唯有肖守君不同。
肖守君奶奶是佘老太君,如今这荣坤成立时间短,老皇帝是半路子打下的江山,所以严格来说,荣坤朝代交替洗牌,几乎没有什么历史渊源悠久的世家大族,与老皇帝平辈的,多数跟着老皇帝打江山时候立下功劳得了封赏,再多的,也就是陈老国公那种前朝遗留下来被架空实权的家族。
唯有佘老太君,是当朝第一人,被老皇帝尊称为长辈,得了诰命的人。
肖守君的身份就不用说了,肖大人早年丧妻,只留下这么一个独女,之后也没有续弦,甚至连姨娘也就两
三个,肖大人的官位与名声,叠加着佘老太君的身份,肖守君在京城几乎算是天之娇女,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个被人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女人。
江浸月一路跟着脸熟的贵夫人打招呼,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肖守君。
肖守君仪态大方,不卑不亢,笑着走在她的身边,这通身的贵气可不就是一个大家闺秀最标准的模板?
可是一想到,昨夜她拎着剑,满身是血,眼神凌厉的站在马车外的模样,江浸月就觉得,有些奇妙。
这通身贵气的天之娇女,习这一身不得了的功夫,去夜探皇宫偷东西做什么?
刚刚下了马车,宋子杭跟她快速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娘娘万福金安。”
张似锦一个人闷在屋子里面都快长毛了,之前送信的时候也千叮咛万嘱咐要江浸月一定第一个到,这会见着江浸月了,当着无数贵妇人的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江浸月揶揄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也假装正经的,扶起了行礼的她,“你我姐妹,要这种虚礼做什么。”
两人握着手,江浸月很明显能感受到,张似锦被她那装腔作势的语气惹出了一
身的鸡皮疙瘩。
张夫人还要出去接别个来添妆的人,江浸月与宋子杭来的算早,贵妇人坐了一会,也出门去找相熟的同伴聊天去了,一直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张似锦一拍大腿,对着江浸月就嚷嚷,“不是让你第一个到的么,我五更刚响就爬了起来,还以为你能早些来,我跟你去打场马球来着!”
“你可悠着点吧,你瞧你今天的身份,是能打马球的身份吗?”
江浸月给了她一个白眼。
张似锦还笑,目光看向了江浸月身后跟着的肖守君和宋子杭。
“小侯爷今日都来啦?看样子成亲当天,小侯爷是打算去侯府了?”
两边都有往来,都算是朋友,宋子杭笑着点了点头,递了个礼单给张似锦:“都是一些意头好的东西。”
“哎,多客气啊,等你成亲了,我还得补回去。”张似锦最不缺的就是钱,若按着张大人的口味,怕是用金子融成闺房还不觉得奢靡浮夸。
礼单稍微看了几眼,道谢了便放了过去。
江浸月连忙又给张似锦介绍:“这是肖守君肖姑娘,是当朝首辅肖大人的独女。”
“肖姑娘万安。”
“张姐
姐无需客气,你与姐姐至交好友,想必也是同姐姐一般的妙人,妹妹早就想着过来拜见了,不过这次来的匆忙,礼物备的薄,张姐姐莫要怪罪了。”
肖守君说着,让人抱着一对江浸月借给她的鸳鸯玉枕上来给张似锦过目,笑着说道,“妹妹送鸳鸯玉枕给姐姐,愿姐姐与心上人,成双成对,高枕无忧。”
这一套话说的漂亮,张似锦眉开眼笑,连忙说道:“肖姑娘只要人到了就是心意,我张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钱能买到的东西我都不稀罕。”
屋内三人都是笑。
江浸月最后才拿出了礼单,递给了张似锦,“你都说了你不缺钱,我便小气抠搜一点。”
说着,江浸月把礼单打开,滑到最后一行,指着一双银筷子说道:“别的没什么,这一双龙凤银筷,是我两个月前就找人定下做的,也算是见证了你与三哥这一路,愿你跟三哥,和和美美,一生唯一。”
这个朝代,一生唯一这样的祝福词太过沉重了,也只有江浸月敢说出来。
张似锦握紧了江浸月的手,咬了咬嘴唇,当即便有些红了眼眶,“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最会
说。”
末了了,还是小声的说了一句:“借你吉言。”
谁不想跟夫君和和美美一生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