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屋内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甚至连呼吸声都快消失了一般。
江有才愣住,呆呆的看着江浸月,有些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浸月还在笑,笑的人脊背发寒,从头冷到了脚。
“爹爹,您想要留谁的命,总归有个说法。”
一个是生养他的母亲,一个是二十多年的枕边人,江有才又会选谁呢?
“浸月”
江有才僵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巍巍颤颤的说道,“女孩子,何必打打杀杀”
“爹爹,老侯爷和我母亲的死,总要有人负责的,您说,我若是把这些事情讲给了老夫人,您觉得,老夫人会留谁的命?或者,爹爹您的爵位,还能留在身上吗?”
江浸月看着江有才,抿嘴,淡淡微笑。
江有才就是这种人,不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总是会替别人心软,等到了自己头上,争的比谁都厉害。
老夫人应该还不知道老侯爷到底为什么出的事情,想到老夫人提起老侯爷的时候,那脸上又怀念又深爱的表情,江浸月只觉得胸口发闷。
若是被知道,老侯爷和白云浅都被江老太太和苏若水联手弄丢了性命,只为了这侯府的权势,那老夫人,大概
是宁愿大闹上告,惹的整个荣坤朝堂鸡犬不宁,也不会再留着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命了吧?
江有才遍体生寒,隐隐的,已经听见了门外江清歌的求情声。
“爹爹,今日这院落,只能走出去一个。”
江浸月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她垂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苏若水,眼中染上了一丝的血意。
苏若水被吓的一瑟缩,立马抓着江有才的衣摆,拼命的摇。
“侯爷,救我!救我!老太太一直都有算计,她这么多年筹谋,背后一直有人,她一直为这个人做事!侯爷,当年你进了榜眼,若是没有老太太从中作梗让你被迫入赘进的侯府,您现在说不定有更大的出息!就是图个外放的官,也不必被人戳着脊梁骨一辈子呀侯爷!”
苏若水声泪俱下,完完全全的把江有才说成了受害者,也把江老太太说成一个利用儿子无所不用其极的冷血人。
事实是这样吗?
江浸月看了一眼江老太太。
江老太太眉目未动,垂着眼睛盯着眼前的一杯冷茶,连呼吸都没乱。
不管初心与过程是不是这样,事情的结果就是这样。
门外江清歌的求情声隐隐传来。
“爹爹!娘是冤枉的,全是老太太唆
使!爹爹!伯爵府昨日已经上门提亲了爹爹,您这时候处置了娘,你让女儿今后如何自处?”
江浸月冷哼一声。
江清歌才是最棘手的人,这事情其中她也有参与,应该说她从头参与到了尾,结果却能全身而退,如今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女儿,跪在门外求情。
她倒是看的清楚,用着最有用的话来敲打江有才。
“侯爷!”
苏若水泪水断了线一般,扯着江有才的袖摆,声声泣血。
“看着妾身为您生儿育女的份上,求您,求您放妾身一条生路吧!”
江有才嘴上没说原谅或者选择,却伸手,搀住了苏若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若水!”
“妾身这是被猪油蒙了心,误以为孩子真的不是十二王爷的,妾身怕呀,妾身死了不要紧,可侯爷的九族,就都遭殃了!”
难得的,江有才也红了眼眶。
“如今这样,你叫我如何救你?”
一边是媳妇,一边是老娘,江有才几乎陷进了世纪难题。
江浸月捏着茶杯,又给自己续了一杯,她已经知道江有才答案了。
“侯爷。”
茶水入杯,翻滚碰壁声里,一直没说话的江老太太叫了一声江有才。
江有才一愣。
江浸月
放下了茶壶,倒是想听听,这老谋深算的江老太太,如何给自己求情。
苏若水已经半缩在了江有才的怀里,抽噎的,一边想要听听江老太太会说什么,一边也不想让江有才听见。
江有才耳根子软,没有主心骨,江老太太又最会踩着人心口点子上说话
“侯爷,带苏若水出去吧,我同江浸月说会话。”
江老太太很是平静,看向了江有才。
江有才更是一愣,疑惑的叫了一声。
“母亲?”
“去吧。”
苏若水一听这话,如临大赦,立马拉着江有才往外走。
“侯爷,老太太想跟浸月说话,你让她们说吧。”
江有才半推半就,被苏若水拉出了门外。
庭院里,绿梅的尸首还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