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被一个太监双手捧了上来,跟着上来的,还有一个婆子。
江浸月抿嘴看着这婆子。
原来这是一个连环计。
是老夫人小厨房里打杂的那婆子,昨天江浸月跟老夫人说过,老夫人倒是记得这个婆子,夫家姓容,平日这婆子也不大说话,不惹事不引人注目,大家都叫她容妈妈。
信件被呈到了老皇帝的手里,老皇帝看了几眼,坐在椅子上,问跪着的江浸月。
“你可知,这信上写的是什么?”
“皇上恕罪,臣女不知。”
她确实不知道那信上写的是什么。
老皇帝神色未变,让身边的太监吉利又把信件拿给了江浸月。
“你看看,是不是你写的?”
信上,是一首酸诗,郎情妾意写的江浸月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落款也确实是江浸月的名字,诗里的内容也有提及到十王和他的封号,总之,一切看起来都很真实。
江浸月拿着信件,神情淡淡,不卑不亢的点头,直接承认。
“回皇上的话,这字迹,确实是臣女的。”
“哦?”
老皇帝看了过来,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江浸月。
十王显然没想到江浸月会这么直接的承认,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生生的卡在了喉咙口。
旁边的容妈妈也忍不住转
过了头,一脸看傻子似的眼神。
江浸月把信件还回了大太监吉利,笑着对老皇帝说道,“皇上明鉴,这字迹是臣女的,但是信件不是臣女写的,也不是臣女让人送出去的。”
“难道我收买了你身边的婆子,特意来诬陷你的不成?”十王冷笑,指着容妈妈,对着老皇帝说道,“父皇,众人皆知,江家二小姐乃侯府老夫人嫡系外孙女,与老夫人最为亲近,这老奴是老夫人院子里的,自然是她江浸月叫这老奴送的信件,否则我如何识得这内宅的老奴?”
“十王殿下说的不假,容妈妈确实是老夫人院子里的。”
江浸月言笑晏晏风平浪静。
“不过,定国候府众人都知道,我身边有个得力的丫头,叫绿萝,我为何不指派更妥帖的绿萝去送信,反而挑着这么远的,还不知道会不会叛主的老奴去?”
“绿萝是你身边的人,你当然怕别人认出来。”
“十王说笑了,我想送情诗出去,还找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婆子,这道理,也说不通不是?”
江浸月看向了容妈妈,笑着问她。
“容妈妈若是真心与我交好,当真知道我要送情诗出去,非但没劝阻上报给老夫人,反而帮了忙,如今又站在这里,真是忠心耿
耿呢。”
“二小姐,老奴劝您多次,您仍然不知悔改,如今,老奴也帮不了你了。”
容妈妈往后退了一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江浸月转脸,又看向了老皇帝。
“皇上明鉴,清平不知何时惹到了十王,竟然让十王殿下这样诬陷,容妈妈确实是老夫人院里的婆子,可她只不过是个厨房打杂的,臣女又如何与她交好?退一步说,若是臣女有心秽乱,也绝对不会选择在人生地不熟的乌府。”
这种事情根本经不起推敲,江浸月垂着头,留意老皇帝的举动。
现如今,只要看老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坐在上首的老皇帝沉吟半晌,幽幽的问。
“那这信件,你如何解释?”
“回皇上,老夫人院中亲近之人应该都清楚,浸月早产生了孩儿,血气亏损,手脚俱是落下了月子病,字迹和刺绣都大不如前,还请皇上明察!”
江浸月微微皱眉。
老皇帝这不咸不淡的语气,根本听不出到底偏向谁。
“来人,去定国候府,拿江浸月如今的字迹。”
老皇帝挥挥手,让人下了去。
养心殿恢复平静,十王没料到江浸月如此伶牙俐齿,原先找好了机会,想要引见江老太太,没想到就此被江浸月含糊了过
去,此刻再开口,未免刻意了。
定国候府离皇宫不远,一会会的功夫,小太监已经捧着字迹回来了。
江浸月如今的字迹就是鬼画符,早上刚开的药方还在,对比那娟秀的小楷,新字迹惨不忍睹。
皇宫内有一整套的鉴别部门,又等了半晌,来人汇报,说是比对结果出来,江浸月那鬼画符的字,跟以前的小楷相比,有相同的顿笔习惯,出自一人手,而十王拿出来的那副字迹相像的情诗,是仿的。
江浸月是松了一口气,感谢原主的身体,自带了一些下意识的习惯,这才容易蒙混过关。
十王面色变幻的厉害,阴恻恻的看向江浸月。
江浸月垂着眼睛,感受到十王的目光,微微勾了下唇角,很是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