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句废话。
江浸月现在最怕的就是李宗煜一不留神嗝屁了,靠山哪里有这么好找?她跟他的婚约都昭告天下了,李宗煜要是死了,身为皇家未婚寡妇的她,去找下一家很困难了。
“难道,我不应该怕你死吗?”江浸月皱着眉头收拾好绷带,莫名的看了一眼李宗煜。
李宗煜倚在床头,神色里带了一种说不清的昳丽,眼睛里都浸染了微光般:“好多年没人关心我的死活了。”
他满头大汗,却又神态里自带着一种沉静维稳。
江浸月张了张嘴,想解释下她为什么怕他死,结果半晌又觉得自己未免太残忍了一点,所以冲他挥了挥手,“你快休息吧,冰毒没有那么快的发作,等我忙完了我给你找麻药。”
说着,江浸月站了起来,指了指屋顶。
“你这帮暗卫,能看见我在屋里干什么吗?”
“他们能听见。”床头案上有冷茶,李宗煜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那就行。”江浸月从衣柜里随意拉了一条襦裙出来。
她要出去,找人,但显然不能这样去找,不说装扮太惊世骇俗,就是这狼狈的样子,也不该被江有才苏若水看见。
“你背过身去,我换件裙子。”江浸月说着,走到了塌边,放下了帐幔。
还好自己之前把帐幔换成了三层不透明的,在外面厅堂换衣服不安全,只能这样。
这种时候江浸月不是那种矫情的人。
帐内李宗煜没说话,但同时也没了动静,仔细听着,只有衣物摩挲和李宗煜的气息声音。
襦裙最好穿,江浸月穿好了就急忙站了起来:“你自己掀起来吧,我好了,我得去看看孩子。”
江浸月说着,从梳妆台上随意抓了两根珠钗,一边插进鬓间,一边往外走。
隐隐的,她听见了帐内有瓷器碎裂的声音。
可怜的小茶杯,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只了。
不过这帐幔内的人生着病中了毒,正烈火焚心一般的难受着,想想也就原谅吧,最多之后再加倍讨回来就是。
江浸月没再理他,就把人丢在了揽月轩,马不停蹄的往老夫人院子里赶。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侯府都静悄悄的,明明是午饭时间,连路上传菜的小厮都没见到一个。
看见了老夫人的院子,还没走近就听见了江梓的声音。
“父亲!子昂子荔到底是江家的子孙,父亲这
般残害膝下稚儿,未免也太让我们这些做孩儿的寒心了!”
江梓的语气铿锵有力,似乎争执就在门口。
“无知竖子!”这句叫骂是江有才的声音。
紧接着,江有才便道:“为父我官场打拼数年,为何明哲保身到今日?就是因为我拎得清看的明,如今十二王李宗煜已经下了丧唁,你二妹也跟随一起摔下了山崖绝无生机,八王今日一早便让人传了信过来,若是还能安享侯府荣华,这两个孽障,万万不能留!”
“父亲大人!您也是疼过子昂的人,您不能这样……”
“来人,给我把这竖子拖走!他是想要我整个侯府来陪葬?”
一片吵闹声音里,江浸月听见了绿萝的哭声:“刘妈妈!刘妈妈!快!菜刀!”
“好你个奴仆!竟然刀尖对主人?”这句尖利质问是苏若水的声音。
今个老夫人院里热闹了,竟然全部到齐了。
“主人?呸!你也配,我早就听府里姐姐说过了,你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外室,在我们村上就是最不要脸的东西!就你也配当大夫人?我绿萝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谁敢上前一步,我最先砍谁!看看谁更不
怕死!”
凌乱的脚步声听起来都在往老夫人的厅堂里冲,里面还有绿萝疯魔般的喊叫声,刀锋乱劈毫无章法的叮当声音。
“绿萝!”
江浸月完好无损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老夫人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绿萝的菜刀抵在了前面一小厮的领口上,刘妈妈整个人就横在了厅堂的门口,见谁踹谁,唐苏氏一家在院子的左侧,脸上还挂着得意的冷笑,江有才怂气的往后躲,离江浸月最近,也是最先一个愣住的。
“铿锵。”
绿萝手里的菜刀落到了地上,前一秒凶神恶煞神挡杀神的小丫头,后一秒变的跟个孩子一样,浑身瘫软的坐在门槛上哇哇的哭,“小姐!小姐!她们都说你已经死了!哇哇……你是女侠,你怎么能……”
后面的话全是呜咽声,含糊着一句也听不清,哭的跟个傻子一样。
刘妈妈快速的把旁边的小厮踹出了两米远,然后回身进了内室。
后面的薛妈妈嘴唇蠕动,半晌,也红了眼眶。
江浸月拢了一把微微凌乱的鬓发,笑容似春日里暖融洋溢的花蕊,娇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