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三人走到了大厅处。那里只有一桌还算丰盛的吃食,而后桌边立了一个厨子模样的人,以及一个小厮。
这应该就是县令府中全部的仆从了。
还真是简约呢亲……纵然是裕王,也不由得心生感叹。但是他的心绪始终被那处荒废的院子所牵扯着,尽管坐在桌前,神情也并未因为游比怀的侃侃而谈有所缓和。
“公子此来清风镇,可是有要紧事?”十分热忱,面上带着坦然的笑意。叫人不会觉得他别有用心。
裕王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却让他慌乱的摆手道:“公子莫要误会,我只是想一尽地主之谊。若有帮得上公子的地方,还请公子千万不要客气!”这般信誓旦旦斩钉截铁的语气,纵使是裕王,也不由得心了。
他的面色逐渐缓和,却说:“无事,事情已然结束我们不日便会回京了。”
在他们二人谈话之时,无伤老人一直在一旁静静的用膳,低着头,好似对两人的谈话充耳未闻。
接下来游比怀突然保持了缄默,裕王也一语不发,三人默不作声的用完了一顿还算丰盛的午膳。
“不知公子棋艺
如何?在下可否有幸同公子切磋一番?”许是心血来潮,游比怀在用膳过后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裕王也骤然想起,之前无忧老人同他说过,这清风镇中有棋艺精湛之人。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了吧。心里有数,便点点头,答应了。游比怀脸上便露出欣喜之色,好似裕王满足了他期待已久的心愿。
那小丫头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看到自家主子和不知从哪来的贵人相谈甚欢,心里也是高兴。又听他们要对弈,当即叫侍候在一旁的小厮和厨子撤了桌上的饭菜。自己则飞快的跑进隔壁的屋子中,不久之后,端出来一副棋盘,十分麻利的将棋盘摆在桌上。
两人相对而坐,至于无伤老人,倒也提起了些许兴致,坐在他们身旁,低眉敛目的观摩着他们之间的博弈。
无忧老人果真没有说假话,只下了两三步,便叫裕王知晓了游比怀的厉害之处。
不同于一般人的步步为营,他当机立断的落子,但是每一次落子,都下在一个关键的地方,正与后面一子相呼应。很快便将裕王的黑子包围在了白圈中,他自然而然的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面上不
由自主的露出几分欣悦之色。
可是如若他稍有留意,便可发现裕王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气定神闲的模样。
无伤老人在旁看着这一幕,将游比怀的庆幸收进眼底,眼中却划过一抹讽刺。暗叹道:这小子还是太年轻啊,只着重于眼前之利,又怎能敌过阿琛呢?
果不其然,在游比怀尚未收回面上笑意之时,裕王却神情淡淡的,在黑白交错的棋盘上落下一子。只是这一子,便硬生生的将整个局势逆转过来,游比怀不信邪似的,盯着棋盘看了半晌,发现裕王的那黑子落在了一个自己之前忽略掉的地方。
而后他再想落子,却发现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了。
不由得心生佩服,甚至直接站起,朝裕王深深作揖,并说道:“公子棋艺高超,在下甘拜下风。”真真是打心眼里的服气。
想他一直自诩为棋艺高超之人,之前也曾多次同无伤老人对局,有胜亦有负。他本以为无忧老人已经是十分厉害的存在,可是他却说,自己的师侄棋艺更加。那时的游比怀还不知道无忧老人的师侄是谁,但是他一直怀着要与无忧老人那神秘的师侄在棋艺上一
较高下的愿望。
于是他方才便鼓起勇气邀请裕王同自己对弈了,也因为裕王的应允而感到受宠若惊。在下了两子之后,他好胜心旺盛,急于求成,以至于棋输一招。
裕王微微点头,对于游比怀的棋艺,他算是领略到了,果然和无忧老人说的分毫不差。招招致胜,若不是他急于求成,一时出现了纰漏,只怕这盘棋局,将会持续很久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无伤老人在一旁看得无趣,见他们结束了一盘棋局,便开口道。
游比怀仍旧感到意犹未尽,然而他深知自己不能耽搁裕王他们的事,便用充满歉意的语气说道:“是在下考虑欠周了,二位既然有要事在身,在下也不便久留了。”
而后游比怀将他们送至大门口,有礼作揖,恭敬道:“公子慢走,在下不便多送了。今日有幸遇见公子,不胜荣幸。”
这番客套话被游比怀说来,却是一派真诚,令人不由自主的对他心生信任。
裕王走时便留下一句话:“听闻你的家父是冤枉的,不知游县令可眷恋故乡了。”看似毫不相干的两句话,此刻从裕王口中说来,
却让游比怀受宠若惊。还不待他说些什么,裕王便已经转身离去了。
路上,无伤老人阴晴不定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笑意,意有所指的说道:“怎么,你这是想招贤了吧。”是了,他自然看出了裕王眼中满意。游比怀这个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