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穿梭在市井间的商人,邬左自然是什么话都听过了,卫昭懿能听见的与他比起来,那都算是小儿科了。
不过说起来邬左既然能记这些个民间段子,怎么就想不起来她卫昭懿呢?
就在卫昭懿叹气的时候,邬左自发熟练地在她头顶上刚梳好的发丝上揉了揉,任由发丝便得比未梳时还要凌乱的模样。
卫昭懿正想表示不满,就听邬左轻柔道:“叹什么气,莫不是想着未央宫豺狼虎豹,怕了?”
卫昭懿一怔,随即道:“没有,只是想到个凄然的爱情故事,都怨那些说书人无道,也不知给有情人留下点美好。”
在卫昭懿说完之后,邬左便没再搭话,自顾将卫昭懿包养地愈发顺滑的长发捏在手中,绾成一个漂亮的发髻。
不多时,邬左帮卫昭懿将发髻梳好后,他冷不防来了句,“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
卫昭懿听罢不解,转过头看着他。
“在说书人的故事里,说书人便是天,说书人口中的故事走向俱是随着说书人的心里而改变的。”
“在书里,无论是何种结局都是被说书人一手既定的,而说书人的故事外,却是活生生在过日子
的人。”
“与其感叹说书人口中的故事悲戚,将自己的生活过好才是正道。”邬左说着,不由抬头看了眼已然愈发白亮起的天色,望向卫昭懿的目光中有着些许不惑。
他并不知道卫昭懿所言是真是假,究竟是她真的对说书人的故事感到惋惜还是她在借着这个话题在映射什么。
但他脑海中就是有那么一个强烈的念头,在促使自己一定要将他的想法说出来。
否则他一个大夏太子,开口谈论这些个毫无意义的话题,也并不是真的因为闲。
费尽脑汁邬左也想不出他一时的行为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他也就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当下只是摆手将手背于身后,随后叮嘱道:“本太子先回去了,若是有事切记让阿度来东宫。”
卫昭懿点点头,看着邬左抬步离开,而后喊来阿度让她准备准备一会儿便道未央宫去。
阿度应声,同时去让外头的宫女去端了点暖胃的清粥来,毕竟未央宫并不像是会留着饭让卫昭懿吃饱的地方。
对于阿度贴心的想法,卫昭懿表示十分受用,她就怕阿度在东宫里仍是什么都不懂。
如今阿度越来越细心,也让
卫昭懿对她放下了些,想着阿度近来的长进,不知不觉对此去未央宫有一点点紧张的心神,也放松了下来。
喝了一碗清粥之后,卫昭懿披了件衣裳便和阿度一同出了东宫,当然为了必要的排场,卫昭懿依照太子妃的规格带了一拖尾的太监宫女在身后。
未央宫。
知晓卫昭懿会来,未央宫外早有大太监甩着拂尘,半躬着身子在门口等着。
这厢一见到被一群人簇拥而来的卫昭懿,大太监老脸上便扬起了笑意,下一刻便紧着宛若一朵风中残菊的老脸凑了上去。
一把将拂尘过肩甩向身后,见礼道:“老奴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金安。”
卫昭懿微微抬手,眼神却是不扫他,“公公不必多礼。”
大太监瞧着,心道这太子妃要做起来,还真有几分贵人的味道,单论这通身的气质就不是普通贵妇能有的。
虽然心头想着事情,但大太监作为未央宫第一红人儿,也不是什么没眼力见儿的,当下他便招呼着将卫昭懿请进了殿内。
大太监请人的时候,并没有先进去通报,显然是有皇后授意的。
说来也是,蕙蓉皇后就指着她来当枪对付笙皇贵妃和
轩慕贵妃呢,哪能那么轻易的把卫昭懿给吓跑了?
若是因为一大早到未央宫受了气,卫昭懿一个任性不等笙皇贵妃来找茬就甩脸子回东宫去,那蕙蓉皇后岂不是没地儿哭去。
当然,有这个想法的不止蕙蓉皇后,卫昭懿对她的这点儿心思也是了若指掌的。
故而对于未央宫大太监此刻的“卑躬屈膝”,卫昭懿也是心安理得的受着的。
倒不是说不担心蕙蓉皇后秋后算账,但比起担心蕙蓉皇后跟她算“太子妃越界奴役未央宫大太监”的帐。
卫昭懿更是不耐蕙蓉皇后在宫宴结束后会反咬她一口,毕竟蕙蓉皇后是个心机极深的人。
而她必然为二皇子争夺皇位一事十分上学,这么一来,卫昭懿身为代表一方势力的北凉公主,如今这个太子妃的身份必然会是蕙蓉皇后以及二皇子的眼中钉。
蕙蓉皇后初次见面不对付她是因为挖了宫宴的坑,等着卫昭懿跳。
宫宴过后,她没有了让蕙蓉皇后利用的价值,那么蕙蓉皇后又如何会继续放任她帮着邬左助长其势力?
就在卫昭懿想着蕙蓉皇后会如何对付她的间隙,她们一行人已然随着大太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