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裴之礼。”他伸出手,看了眼睿雪,似乎在斟酌怎么称呼他们的关系,“睿雪的朋友。”
意外他改了称呼,睿雪朝他看去却正好对上后者投来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将身前之人当成空气。
贺逢年乌黑的眸子里顿时一暗,垂落在身侧的手攥成拳,任由裴之礼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
见状裴之礼没有被贺逢年的冷漠击退,坦然收回手,看向他身后,“既然贺总有佳人在侧,那我和睿雪便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像是没听到裴之礼的话,贺逢年注视着一眼未发的睿雪,深沉墨色浸透了眼眸,就如冰山之下的寒潭,幽深而危险。
将她默认外人插手他们之间的行为尽收眼底,贺逢年只觉得烦闷。
他只和裴之礼说了两句他便觉得这人烦透了,睿雪定然和他一样,才不会喜欢多管闲事的闲杂人。
“哦?”出声打断他们离开的脚步,贺逢年似笑非笑,“我和睿雪青梅竹马,倒是没听说她何时身边有你这位朋友。”
裴之礼笑地礼貌:“听说贺总在国外两年,近期才回国,现在听说也不晚,而且你和睿雪从小一起长大,想必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机会再见的。”
“......”
睿雪在看到贺逢年后,自然也瞧见了随他一齐下楼的谭婷漫。
几年不见,她还是那么碍眼。
睿雪心里烦,搭上裴之礼的手腕,无意间打断两人,站在裴之礼这一边。
“之礼,送我回去吧。”
感受到手下明显的僵硬,睿雪后知后觉自己这举动唐突,准备收回手却被温热的指尖抓住。
她抬眼看去,只见他温和道:
“好。”
忽略身前气场低到能压死人的贺逢年,睿雪被开眼却听身后响起一道黏腻的女声。
“睿雪?你也在这儿呀,真巧。”
“这是你男朋友吗?今天我生日,正好上楼我们几个聚聚,都多久没见了,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熟悉又讨厌的说话语调就像一根火柴,点燃了睿雪积蓄已久的干柴堆。
她停下来,撕扯谭婷漫伪装面具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一道焦急的男声打断。
随后她手臂一痛,抬眼看向抓在她手臂之上白皙手背上一片醒目的红,瞳孔一缩。
“小心!”
裴之礼出声之时,贺逢年便已伸手替她挡下盲区出现的服务生端着的咖啡。
滚烫的咖啡打湿了他的衣袖,烫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
“你的手——”
“阿年你没事吧!你这个服务员怎么搞的?端着那么烫的咖啡不看路吗?你赶紧去把你经理找来,看我不投诉你!”
关心的话被谭婷漫打断,聒噪却关心的急切烫地睿雪睫毛一颤,她盯着那只手,恍然发觉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她的位置。
不忍地视线上移,才发现贺逢年竟一直盯着自己,那双眼中倔强就像他抓着她手臂不放的手。
强占。
不甘。
执拗。
他在赌她会不会有所动容。
他在赌他为救她烫伤,她会不会心疼。
就像那年,他替她挡下无数拳打脚踢,她抱着他的骨折的手臂哭了两天一般。
心里有他。
“这位小姐,现在与其找他人麻烦,不如赶紧带贺总到卫生间用大量凉水冲洗,降低表皮烫伤温度,缓解疼痛。”
谭婷漫往这边看了眼,现下贺逢年的伤势比较重要,她没空去管其他,拽着贺逢年就往洗手间走,奈何那只手牢牢扣着睿雪的手腕,她拉扯不开。
“睿雪,你......算我求你行吗?他好歹也是替你挡了热咖,你忍心看到阿年皮肤烫伤不做任何处理吗?”
不知那句话顶翻了盖子,睿雪心底积压的怒火再次燃烧,她精致的眉眼染上愠色,沉声反问:“是我抓着他不让他走?要不是你叫住我他也不会烫伤,谭小姐,颠倒黑白的戏码上演一次还没腻吗?”
“你——”
谭婷漫脸上闪过错愕,她下意识去看贺逢年,可他哪有半分注意在自己身上,全然盯着睿雪。
想说的话止于唇边,谭婷漫拽着他的那只手卸了力却没舍得松开,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睿雪手上用力,轻易挣开了他的手。知道他一直看着自己,睿雪也没躲,迎面抬头,语气陌生的像他们只是陌生人,甚至连对“救命之人”基本的礼貌感谢都没有。
“刚刚多谢贺总出手帮忙,我和之礼还有事就先走了。”
*
微凉的夜风拂过发间,额前的热意褪去,睿雪眼中多了几分清明,冲着身前叹了声气。
“担心他为什么刚刚还要走?”
冷不丁一道男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