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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一百二十四、(1 / 2)

风行带兵进发,一路都在思忖晋枢机有何安排。他来到京安也有一段日子了,该探听的也探听的差不多了。凭他的机敏,早都猜到赫连傒定是亲自来京了,虽然不能肯定是赫连傒入宫劫走了晋枢机还是晋枢机和他里应外合逃了出来,但只凭着他敢在商承弼的地盘上公然带走了商承弼的心头肉,就知道他此行定是有恃无恐。更何况晋枢机如此张狂,一个出逃之人竟然劫走了于同襄,摆明了不怕爹爹找他算账。是仗着自己是二师叔的弟弟呢,还是手里另有王牌。风行默默思忖着,连行军的进程都慢下来。

近年来,赫连傒外侵各部内斩亲族,横扫草原未尝一败,如今风头正劲,满天下都在说他和爹爹是当今世上最会打仗的两个人。又因为他一统旗柯山北,向天称汗,名正言顺,父亲却只是个镇守边疆的藩王而已,这两年竟隐隐有赶超父亲之势。父亲廿年领兵,打得鞑子不敢踏入旗柯山一步,可如今赫连傒气势正宏,北狄与大梁是世仇,全天下都在等他和父亲的一战。风行勒住了马缰,父帅本就是当世战神,胜他,也不过锦上添花理所当然,可若是败了,岂不半生英名尽毁。但是那赫连傒呢,他废了多少心血甚至手刃了自己的亲弟弟才有了如今的基业,大汗还没做两天又怎么可能贸然领兵和父亲一战。父亲早都跟他说过,赫连傒此人狼子野心,志在吞并天下,可是,却并不是个莽夫。他吞奚夷败琅藩是为了蓄积兵力,灭戎几,人人都说是为晋枢机报仇,就连赫连傒自己也这么说,可是风行却知道,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晋枢机再活色生香,也不过是个男人,赫连傒就是爱他爱得发了疯,也断没有为他灭一个部族的道理。当时,戎几的大公主在宫里,赫连傒在宫外。据说晋枢机受了不少牵连。区区一个戎几的大公主就能让堂堂天子金口玉言钦封的宠惯天下的侯爷委屈,你商衾寒连一个女人都治不了,我却能带着兵长驱直入灭他一族。冲冠一怒为别人的男人,这不是爱不爱晋枢机的问题,这是生生地打商承弼脸的问题。风行思忖着,恐怕那时候这位神通广大的临渊侯就和赫连傒搭上线了,一个宫里一个宫外,让赫连傒踩着商承弼上位,商承弼却浑然不觉。天昭帝冲龄践祚一世英名,可是全折在温柔乡里了。文华陈思武重冠军,这名号够吓人的了,就让我试一试,你够不够资格和我爹交手吧。风行扬鞭跃马,突然间大起争斗之心,竟连身后的伤也不觉痛了。

一路跑马,寨子下是一条仅容一骑通行的小路,的确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风行浅笑,如果这一关都过不了,恐怕这些年的家法算是白挨了,“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端凝,靖王军里,他从来是少帅,不是孩子。

“是。”

风行轻轻拍了拍座下的渠黄,“我二师叔恐怕等在上面,等会儿你可要小心着跑,别冲着他。”

渠黄性子野,根本不等风行吩咐,一下就上了小路。两千精兵紧随其后,浩荡而行。

楚衣轻在喝茶。

就在小路的路口,一张几,一把椅,一只粗瓷的茶壶,却只有一盏茶杯。他太了解这个弟弟,所以,他安心在等待。只是不知,从那条小路上来的是休明还是从涣。他的手很稳定,稳定的仿佛杯中从来没有下降的水面。若是休明,自己自然能让他走,若是从涣呢——

戴着幕离的楚衣轻苦笑。绝不会是休明。他知道没有办法拒绝自己,所以不会来。就像重华知道自己不会拒绝他,所以一定会来一样。

蹄声。楚衣轻心念一动,是匹好马,看来,从涣又长本事了。于是,他索性放下了茶杯。对戒备森严的守卫挥了挥手。一百个伤兵残将,重华可真是看得起自己。

蹄声由远而近,奔跃之声又突然静下来,仿佛猎豹捕食前的谨慎,因为胜券在握,所以,隐忍片刻又何妨。

一声马嘶。即使内力深厚耳力极聪,楚衣轻也只能推断出风行仿佛是下马了。的确如此,那紧跟而上的骑兵声势小了许多,看来倒像是回避什么似的。楚衣轻隐隐有些难过,涣儿越来越像休明了。

“从涣拜见二师叔。”

果然。他下了马,端端正正地跪在那条只容一个身位的小径上,渠黄不耐烦地打着响鼻,楚衣轻望着眼前虽然谦恭却极为挺拔的身影,将士在后,仇敌在前,他如此恭顺,自己却只能看到那隐藏在胸壑间的锐气,终究,狭路相逢。

既然注定阵前对垒,便也不用先礼后兵。

楚衣轻扬手让他起来,自己却真的站在了他的对面。只有一条路,他,拦住了那一条路。楚衣轻身后响起一片抽气之声,这位文文弱弱的楚公子,平时看起来最是和气的,没想到,叔侄对垒,他竟然是率先挑衅的人。

风行神色愈加恭谨,“一别两年,二师叔身子安好?”

楚衣轻不欲同他寒暄,轻轻点了点头,就张开了手臂。

风行向后退了一步,垂首躬立,“小侄知道师叔受人所托必将忠人之事——”

楚衣轻很不耐烦风行的麻烦,轻轻一挥手,用传音入密道,“军令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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