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帐落下的那一刻,晋枢机轻熄了烛火,商承弼将他单薄的肩膀裹进双龙出云的明黄色锦被,贴着他耳侧道,“朕是不是应该叫他们换红的?”
晋枢机双手攀住他的脖颈,“这一刻,只有我,没有他们。”
商承弼用足够握起传国玉玺的手抚摩着他光洁的背,前朝官窑名瓷一般温润的触感,晋枢机修长的腿盘上他的腰,细细吻住了他的唇,商承弼放松了警惕,缓缓躺下,晋枢机的吻一路向下,纤长的手指在他胸腹间游移,停在腹下,再下,贴着商承弼耳廓,“我会先让你舒服的。”
他的手握上了最能让他舒服的地方,商承弼却握住了他的手腕。
“驾骖?”晋枢机的语声绵密得像是三月春山未散的雾。
“你希望怎么样?”商承弼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一种刻意支持的味道。
“嗯?”晋枢机不懂。
商承弼推着他的手抽住了自己的腰,“不用取悦我。至少今天,做你想做的事。”
“驾骖——”晋枢机有一刹那的感动。
商承弼抬起腰,紧紧拥着他,“今日之后,能不能,叫我宜华——”
晋枢机没有说话,推过了商承弼的身子,他不敢要这个君临天下的男人换成跪伏的姿势,但是,他努力要他好过些。
很多年后,想起那一夜,商承弼唯一的感触是温柔。那是他今生唯一可以用爱去注解的男人,他求过自己,恨过自己,也算计过自己,可是,那一刻,他那么深地感觉到温柔。三岁省事,十五岁登基,装疯卖傻十余年,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可以被人呵护。那人的动作那么轻,甚至最该放纵的时候也在意自己是不是快乐,他是爱我的。强留了他五年,只有那一夜,可以不用帝王的权威和与生俱来的自负说服自己,他是爱我的。
那一夜,他好像是做了三次,因为自己说,要他尽兴。做好了准备,第一夜会痛,会撕裂,会出血,可是竟然没有,连那些抗拒也更多来自心理,比如抗拒了他帮自己洗澡,他也很体贴,没有将嘴灼热的东西留在里面。
所以,苦短日高起,醒来的第二天,竟然不太难受,如果有唯一的不快,大概是张开眼睛的时候,他亲自捧着漱盂等自己漱口,叫的依然不是宜华。商承弼不承认是逞强或者欲盖弥彰,只是,他刻意自己用青盐擦牙,自己靧面。
“早膳在床上用吧。”晋枢机微笑。
他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商承弼有些酸涩,又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是这种小事罢了,就会让他这么在意吗?平日挖空心思赏赐他多少东西,从金银器皿到书法字画,也不见他这么高兴。
“为什么要在床上用。”坐起来的时候身后有种诡异的酸胀,腰也有些不舒服,不过他自然是强撑。
“因为我冷,不想下去收拾。”晋枢机的嘴唇微微嘟起,柔和了整个轮廓。
“好吧。”商承弼顺势被他推倒靠在引枕上,用手指摩挲着他长发。依稀记得昨夜,自己痛得时候有把他头发咬在嘴里。怎么可能会痛?商承弼不愿意去想。
“花落,把鸡蛋羹端进来。”晋枢机贴在商承弼胸口,“不许嫌弃,我做的。”
“什么时候起来的?”自己竟然不知道吗?难道真的睡这么死。
“突然想吃了。”晋枢机笑道。
商承弼自然不会真的相信他,也许这种事情之后,早晨吃鸡蛋羹会比较好吧。想到强要了他的第一晚,自己是断没有这样的细心的,拢着他肩膀的手臂又紧了紧。
晋枢机知道他是极要面子的人,即使昨夜纵容自己一晚,今早却是刻意不提,花落捧了鸡蛋羹并牛乳进来,晋枢机才伸手,她却突然一个趔趄,整只碗都合在锦被上,连着托盘上滚烫的牛乳直接泼下来,商承弼右臂一卷,翻身将晋枢机护在身下,“烫到没有,重华?”
“奴婢该死!”花落连忙抱住托盘。
商承弼顺手掀翻了棉被,晋枢机连忙拽了半截枕套替他擦手,“怎么样?”说着又扬声叫人,“快打些冷水,取葵花油来!”
花落吓得跪在地上哆嗦,晋枢机也不避人,脱下商承弼半截袖子,就见他半个肩膀都烫得通红。
太监宫女进来见到一地狼藉,取水的取水,收拾的收拾,传太医的传太医,忙得人仰马翻,正在这时,却听到门口的太监高声报道,“皇后娘娘到,淑妃娘娘到!”晋枢机蓦然一惊,低头再看花落时,眼中便多了几分玩味。花落垂手站在一边,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她们来做什么!”商承弼自己用冷水冲了半边身子,将手巾丢在一边。
晋枢机接过小太监递来的泡过葵花的菜油,小心地替商承弼擦上。
皇后一进来便看到的是晋枢机抱着商承弼手臂轻轻吹气的旖旎场面,却居然没有立刻发作,向商承弼问安之后,才拿出皇后的款盯着王传喜,“这是怎么了?”
她问了这一句,也不等王传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