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福说她也想要一个像京城那样的都城,端木阳挑眉看向厚福:“那可贵啊!”
“能有多贵?整个北胡加起来够不够?”
端木阳瘪着嘴摇摇头:“不够。”
厚福疑惑:“一个京城要那么贵?”
“那不然呢?”
厚福蹙眉,满腹狐疑地小声问端木阳:“既然大虞一个京城都抵得上北胡的所有,那为什么打仗还打不过北胡?”
端木阳挑眉瞥向厚福,满脸都写着得意,那表情就好像在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但是我知道。
贴近厚福耳边小声道:“你以为大虞是真的打不过北胡吗?其实不是。如果大虞举全国之力对付一个小小的北胡,根本不成问题,可问题在于,这买卖不划算!”
厚福努力思索着,想要跟上端木阳的思路。
端木阳见厚福不说话,便接着道:“你看啊,北胡有什么呀?就是些牛呀,马呀,羊呀的,能值几个钱?住的又是什么呢?毡帐。
随时随地带着帐篷就能跑路,这么大个草原,虞军打来还能满世界追着他们跑?为了点什么呢?
所以,大虞能跟北胡交好百利而无一害,反过来对北胡来说,也是一样。”
厚福从小颠沛流离,当然也想过上富足安定的生活。
她在北胡生活了这些年,也能深刻明白北胡人生活的不易。
虽然不像大虞人靠种田养家,但是饲养牲畜、打猎同样也是靠天吃饭,一旦遇上极端的天气,或者运气不好,一样难过。
因为游牧的关系,他们也没有屯粮的习惯,所以遇到大灾年,想要活命,只能靠抢。
阿宝姬端着茶水出来,瞧见厚福和端木阳聊得正热络,于是轻手蹑脚地将茶奉上,又悄然离开。
上次看见太后这般舒心,还是虞国使臣来时跟那个云副使说话的时候呢。
阿宝姬虽然始终都无法深入地了解厚福,但她总能感觉到,她的太后内心总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她希望她开心,希望她快乐,她在她将她救出那无边苦海的时候,她就发誓,这一辈子都会追随着她,忠于她。
“他们在聊什么?”
那仁不知何时,突然走到阿宝姬身边,他从小被阿宝姬带大,所以对阿宝姬很亲近。
阿宝姬待那仁也一样,那仁在她心里是她可爱的小主子。
“不知道,估计是在聊建都城的事吧!”
那仁眼里有一丝忧色,看向端木阳的目光有些不善,口气冷冷地道:“聊正事用把你赶出这么远吗?”
说着,就往凉棚那边去。
阿宝姬不想那仁打扰太后和端木阳说话,想要阻止那仁,却又不能上手拉扯狼王,只好小步跟上,小声道:“狼王,等,等一下……”
那仁气冲冲地走到二人跟前,厚福见那仁来,脸上并无异色。没等厚福开口,端木阳先起身,向那仁行礼。
他虽然不拘小节,但也只是在厚福跟前。
那仁虽然还是个孩子,但终归是圣上亲封的北疆狼王。
那仁见端王阳对他恭敬,心里的怒气憋着无处发,脸色铁青,半晌也没让端木阳免礼。
“怎么到母后这来了?没有出去玩吗?”
自打从回鹘战场上回来,厚福对那仁的态度变了很多,不再逼着他学习,也不再经常训斥他。
听见母后问话,那仁把注意力放到厚福这边,端木阳默默起身,倒也未觉尴尬。
那仁故意站在厚福和端木阳之间,想要挡住母亲的视线,却被母亲拉到跟前,介绍起了这个让他讨厌的男人。
那仁当着母亲的面,不敢露出嫌恶的表情,但阿宝姬看得出来。
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怎么会不了解。
终于挨到了和太后独处的机会,阿宝姬吞吞吐吐地鼓起勇气问厚福:“太后,狼主已经故去这么多年,您?可有心再嫁?”
厚福被阿宝姬问得一怔。
“怎么想起问这个?”
岱钦死后,齐格部里不是没人觊觎过厚福。
按北胡传统的收继婚制,岱钦死后,厚福应该嫁给岱钦的兄弟。
可是岱钦的兄弟们也都已经死了,齐格部的权力自然而然地只能由岱钦当时唯一的继承人——那仁来继承。
那些权贵想娶厚福,当然不是因为美色,而是为了她手中和背后的权力,谁娶了厚福,谁就可以取代左贤王白音,成为齐格部里最有权势的男人。
可厚福是谁?厚福可是大虞公主,狼主岱钦的遗孀。
她怎么可能让好不容易到手的大权旁落呢?
所以她游刃有余地游走在齐格部的权贵之间,让他们之间相互制衡,都想挣得她的垂爱,却又相互制约,甘为她所用。
厚福想得很明白,仅凭这些手段一直在北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