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问脑子一转,这要论私,他与这位定安公主算是表兄妹,可人家是公主,自己只是个侯爵。
但是论公就不一样了,他是大虞使臣,代表大虞天子。
北胡臣服于大虞,就算定安公主如今是北胡太后又如何,对他这个大虞使臣也得恭敬着些。
“本侯代表天子出使北胡,所以还是称您一声太后吧!”
窦问笑得一脸狡诈,颐指气使的口气像是什么阴谋得逞了似的。
“两位上宾,还是里面请!”
稍作寒暄,左贤王白音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厚福与窦问并行,向新建好的大帐中去。
厚福早早便命人备下了美食、美酒和乐舞,等着为虞使接风,可等来等去,接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众人落座后,厚福还是含笑率先举杯,道:“使者至矣,乃上国之辉,照吾藩土。此第一杯酒,敬上国之威德,愿上国与我邦携手共进,共享太平。”
“来,来,干!”
“干!”
有宽大的袍袖遮盖,厚福将酒洒在地上,放下酒杯后,悄然将阿巴尔沁叫到自己近前,小声耳语了几句。
左贤王白音挨着窦问,二人对饮,云望川偷眼望向厚福,却被厚福身侧的图雅看了个清楚。
阿巴尔沁离去后,厚福笑着对窦问道:“于阴侯此番远道来草原,本宫定要让您尽兴而归,所以这酒,您可慢些喝,别一会醉了,可就看不到本宫为您准备的惊喜了!”
“太后这是看不起本侯的酒量,还是看不起本侯?本侯这一路来看的竟是天啊、云啊、草啊的,太后若是准备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便早些拿出来,何必在这里吊着本侯的胃口。 ”
说着,窦问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脸的不屑。
“于阴侯少安毋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这样,那让左贤王与北胡的众臣先陪您畅饮,本宫去看看那惊喜准备得如何了!”
这才刚刚入席,太后就要走,窦问当然不乐意,扭过脸,心里正琢磨怎么找碴,厚福已经悄然带着图雅离开了大帐。
窦问被北胡的歌舞吸引,倒也忘记想要刁难定安公主的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席间舞蹈的一群年轻姑娘们。
厚福命婢女给左贤王递了消息,让他想办法将于阴侯灌醉。
白音不知道太后是何用意,却也照做,给在座的北胡众臣使了个眼色,轮番地向窦问敬酒。
云望川见势不好,连忙起身借故如厕,从宴上抽身离席。
侍从引着云望川如厕回来,云望川在路上故意拖延时间,在营地里东看看,西看看,还故意走错路,让侍从等了又等。
“云大人,太后有请!”
就在云望川因没找不到理由不回宴上时,一个婢女等在大帐外,拦下了他。
那婢女说着大虞话,应该是随着厚福一同来北胡的虞人,云望川谢过那引路的侍从,如蒙大赦一般,长长吁出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跟着锦兰而去。
锦兰将云望川引进大帐,自己便立在帐门口,防备有人偷听。
“许久不见!”
公主一句话,让锦兰断定,这二人从前不仅认识,应该还是熟识。
果然,那男人也不客套,径自坐到公主对面,定定地看着厚福良久,才道:“是啊,若不是心中有数,只怕都认不出了。”
厚福疑惑地看了看自己,道:“我的变化很大吗?倒是先生,可还是原来的先生?”
男人朗声笑起,愈发的好看。
“看来你也听说了?”
厚福默而不语,别人说的她不信,她要听云望川自己来说。
云望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发髻高高束起,身着华服凤冠,仪态雍容端庄,面容熟悉,却又有些陌生,这跟多年前自己认识的那个厚福早已判若两人。
男人侧目看了一眼锦兰,见厚福并无异样,于是将他与晏王的谋划,以及这几年来大虞的变化都说与厚福听。
这次原本大长公主是推举云望川为主使,出使北胡的,是晏王使计,离间大长公主与云望川,使得大长公主对云望川有了一丝怀疑。
所以这才让于阴侯当了这个主使,云望川担任了副使。
大长公主自己也知道,自己那个没用的儿子来北胡能谈什么啊?就是让他来监视着云望川在北胡的一举一动,外加打压着他而已。
“分藩策对于税政改革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此举极大地分化了大长公主在朝中的势力,所以此番回鹘来犯,大长公主也想在此战中得些好处,所以才派我来北胡商讨,希望北胡可以出兵牵制回鹘的兵力。”
“那王爷的意思呢?”
“虽然大长公主与王爷素来政见不一,但对于回鹘来犯这件事上想法倒是统一的,争的只是谁立这份功而已。”
厚福心中了然,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