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让你打了那么多年的马蹄钉,当真是目不识珠。”
厚福欣赏着一柄柄闪着寒光的利刃,想象着用它们割下敌人头颅时的快感,心里就生出喜欢。
包勒被北胡人抓了以后,被迫做了奴隶,因为会一手修马掌的好手艺,就做了马奴。
经他打造的蹄铁和马钉要比寻常铁匠打造的更耐用,还不易锈。
也正是凭着他这门手艺,配合着公主给他的那种迷药,先在阿宝姬的丈夫身上小试之后,才用在了岱钦身上。
原本计划中,岱钦可以当场毙命的。
可岱钦到底是经过战场洗礼,坠马前,凭着最后那点意识保住了自己半条命。
不过他这半条命还不如不保,不知他看到昔日小鸟依人般的妻子还有另一副面孔时是何种心情。
厚福并非只为权力,而不相信爱情,她亲眼看到云先生如何对待苏卿卿,也看到白音如何痴情于桑朵。
当厚福使婢女将那滚烫的药汁灌进岱钦喉咙后,她趴在他耳边轻声对他说:“是你先违背了对我的誓言。”
厚福相信因果,但从不相信神鬼,如果神鬼有用,这世间便不会有那么多冤魂。
岱钦死后,厚福借复仇失利打压右贤王,拉拢左贤王,趁机坐收渔翁之利。之后迁营,大力发展农业经济,打破阶级固化,选育优质良种马,改良武器装备……
当初若不是她跟着晏王到玉门犒军,看到大虞军队对人才、马匹和兵器的重视,凭她一个小乞丐出身,怎么就能照葫芦画瓢,学着治国理政?
所以人要想登上高位,光会吃苦和努力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要跟对了人。
这也是当初她得知自己救了一位王爷时,宁愿放弃眼前的金银珠宝,也要跟着晏王做个小跟班的初心。
“老奴别的不会,也就这一门打铁的手艺,太后还看得上。”
“不是早就赦免了你奴隶的身份,怎么还一口一个老奴老奴地叫自己。”
包勒闻言,笑容腼腆。
公主布告了奴隶晋升的制度,他凭着自己冶铁锻造的技术,也得到了赦免。他的本名叫夏重,但在北胡生活了这么多年,胡人只知包勒,没人知道夏重。
而包勒在胡语里就是奴隶的意思。
厚福见那仁拿着包勒他们新锻的弯刀对夏重道:“新刀不错,有时间您老亲自为狼王锻一把刀吧!”
夏重领命,他知道公主又开始新一轮的布局了。
很多年前,厚福站在晏王身后,看着王爷与端木阳对弈。
“王爷,您的子都要被提走了,您怎么还有空往空处落子呢?”
殷煦笑笑:“有舍才会有得,只要局布的好,丢个一子半子又有什么关系?做人不能太贪心,这也想要,那也想要。
否则只会两手空空,什么也得不到。”
回大营的路上,厚福决定带那仁在牧场边走走。
也许锦兰说得对,她为那仁所做的那些,那仁还理解不了,那仁这个年纪想要的,更多的是母亲的关爱与肯定。
“说了不买就不买!你怎么还动手抢啊!”
“昨天咱们讲好的价格,今天你就又涨!你还有没有一点信用!”
“怎么就没有信用了?我昨天说的是昨天的价,今天你买就得按今天的价!”
牧场里两个男人因为一只羊争抢厮打起来,羊被两个男人撕扯,发出“咩”“咩”的叫声。
阿巴尔沁见状,冲着两个人大喝一声:“嘿!干什么呢!”
齐格部的牧羊人一见来人是阿巴尔沁,立时有了底气,一把将自己的羊夺回来,指着抢羊的男人道:“他昨天来买羊,我给他价格,他不买,今天涨价了,他非要按昨天的价格来买,不买就要抢!大人,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男人抢回自己的羊,还跑到阿巴尔沁跟前卖了一波惨,厚福看得有意思,也走了过来。
阿巴尔沁见那男人眼生,便用马鞭指着那抢羊的男人,喝道:“人家不卖,你怎么还能抢?你从哪来的?”
那抢羊的男人见那羊主对阿巴尔沁十分恭敬,知道此人身份一定不一般,便也收起了刚才的戾气。
苦着一张脸道:“你们齐格部的羊,一天一个价,从前可不是这样做生意的!”
厚福从阿巴尔沁身后走出来,笑着问那男人:“你是从巴尔部来的?”
北胡各部之间私下的买卖交易一直都有,价格也是由牧民们自己商谈。
齐格部南迁后,新的牧场水草肥美,冬季又有谷粟可以吃,所以齐格部的羊长得格外健壮。
又因与大虞加深了贸易的往来,牛羊大部分销往虞国,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男人见厚福气度沉稳地走到他跟前,心知这人身份更在阿巴尔沁之上,便露出一脸谄媚逢迎之色,道:“小的是从巴尔部来,想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