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隔天起床时,草原上又是白茫茫一片,隐身在皑皑白雪下的毡帐上空升起袅袅炊烟。
厚福在桑朵大帐中用过早膳后,并不急着回大营去,而是跟乌恩、吉日还有图雅一起打起了雪仗。
身披火红的赤狐大氅在雪地里奔跑,跟孩子们疯跑,笑作一团。
桑朵看在眼里,心里却有一丝心疼。
她印象里的大虞人是内敛含蓄,心思深沉的。
可与王妃相处下来,已经完全改变了她从前对大虞人的印象。
王妃傲娇却也率真,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有什么便说什么,不会拐弯抹角的让人捉摸不定。
明明心里介怀狼主又有了新人,可也能跟孩子们一起玩得畅快淋漓。
临近晌午的时候,白音骑马带着一队人回来。
厚福又恢复往日端庄娴静的王妃模样,满是不舍地对桑朵道:“我该回去了。”
桑朵知道厚福的心事,为使她安心,便道:“妾身会照顾好小世子的,王妃回去可安心服侍狼主。”
厚福怎么会听不懂桑朵话里的意思,冲桑朵露出一个真心诚意的微笑,便登上回程的马车。
白音和桑朵一起恭送王妃回营,玩得正好的小伙伴们也依依不舍地相互告别。
这一趟出来,乌恩玩得很高兴,回程路上,他依旧骑马跟在王妃马车旁边,五彩流苏的马鞍被乌云漆黑的皮毛映得格外艳丽。
厚福心情甚好,需要铺垫的都已经铺垫完了,戏台已经搭好,就等着各种角儿登台唱戏了!
一回到大营,厚福便劝说岱钦,想要以定安公主的名义上书大虞,陈情北胡灾情,希望圣上可以援手。
因为岱钦还在犹豫,所以没有立即答应厚福。
又过了几天,岱钦在去拉蒙部的途中坠马,身受重伤,被众人抬回齐格部大营。
厚福在得知消息后,立即带着大夫来给岱钦看诊,并且下令封锁消息,除了狼主大帐里的仆婢知情,整个齐格部都被蒙在鼓里。
趁着大夫为岱钦诊治的间隙,厚福询问阿巴尔沁事情的来龙去脉。
“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狼主突然就从马背上跌了下去,幸亏没有被马蹄踏到,否则当场就回不来了。”
“狼主身体一向健康,怎么会从马背上跌落?”
厚福厉声问阿巴尔沁,阿巴尔沁也不是大夫,他当然不知道,所以也答不上来。
正不知所措之际,王妃突然又问:“狼主这几天夜里都宿在了哪里?”
“宿在……”
阿巴尔沁知道,但他不敢说,谁新得了一个玩具的时候,还不都是爱不释手?
他第一次见那舞姬的时候,就觉得那舞姬像是妖怪变得,看人时的眼神就像能勾魂摄魄一样。
这下好了吧,勾走了狼主的半条命。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说!”
厚福虽然个子不算高,但她发起火来气场十足,阿巴尔沁只好乖乖告诉王妃。
“狼……狼主这几日一直是在拉蒙部送狼主的那个舞姬处过的夜。”
厚福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寒霜,低声冷冷地对阿巴尔沁道:“去把那个女人看管起来,别让她跑了!”
阿巴尔沁这会儿心里也觉得狼主坠马可能是跟那舞姬有关,丝毫不敢怠慢,冲着王妃抚胸行礼退出了大帐。
岱钦躺在软榻上,迷迷糊糊,耳边听到有人在问:“狼主伤势如何了?”
“回禀公主,狼主他……狼主……”
一个两个都这么吞吞吐吐,厚福真的生气了。
“本宫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大夫闻言,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叩首。
“回……回禀公主,狼主颈骨断裂,日后只能卧床了。”
厚福的手微微颤抖,蹲在地上,看着大夫轻声问:“那还能治好吗?”
大夫也浑身颤抖,只不过他是害怕得抖,道:“不,不能了!”
厚福长长舒了一口气,将大帐内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她要亲自照料狼主。
出去抓人的阿巴尔沁突然风风火火地跑回来,对厚福道:“王妃,不好了,那妖女她跑了!”
“派人去追,务必将人给本宫抓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巴尔沁听王妃说这话时咬牙切齿,一定是恨极的那舞姬,他当然也恨。
一面派人去抓那舞姬,一边派人告知左贤王。
白音赶来时已经入夜,看到岱钦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像个死人一样,白音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昨天众臣还在跟他商量要不要攻打大虞,今天却成了这个样子。
厚福一把抓住白音胸前的皮袍,恶狠狠地对白音道:“是查尔和,一定是他!”
白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