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朵离开后,锦兰从屏风后面进来,趁着锦书和阿宝姬还没有回来,凑近厚福小声道:“公主觉得这件事要不要跟狼主说。”
锦兰不知道公主对这个孩子有什么打算,但公主自己决定不要这孩子和别人不许你要区别还是很大的。
他们若是敢做出伤害公主子嗣的事,其实就等于伤害公主,齐格部里有这样的人存在,对公主是极大的威胁。
“那些人既然去找左贤王提这件事,就说明左贤王与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有句古话怎么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正愁没人来做这只替罪羊呢!就有人巴巴送上门来了!”厚福嗤笑。
在桑朵还没离开毡帐的时候,厚福心里就已经有了盘算。
她来北胡还不到一年,生下这孩子的风险太大,她不想留下这孩子,却需要有个人来做她滑胎的替罪羊,然后左贤王就这么把自己送到了她跟前。
之前她想利用神异之征获得愚民们的膜拜时就被左贤王质疑过,可见左贤王之所以当上左贤王,不止有势力,还很有头脑。
有这样的人辅佐岱钦,她想搅乱北胡就得慎而又慎,何不就趁这个机会除掉这个威胁呢?
“那公主的意思是?”
厚福坏笑着附在锦兰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
隔天午膳时,岱钦听闻厚福命人做了大虞的菜式,也跑到圆帐要与厚福一起用午膳。
随厚福和亲到北胡的队伍中有大夫,厨子,绣娘,酿酒匠,手工匠人等近千人。但是为了能早日融入北胡,除了贴身婢女,厚福吃得用的皆与北胡人无异。
唯独今日,她命随嫁的厨子做了大虞菜。
锦兰和锦书侍候狼主和公主用膳,阿宝姬则在外间往里间传菜,从小厨房到圆帐中间这段传菜的都是北胡的侍女。
这一餐总共做了十几道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已经是厨子用所有他们能找到的食材做出的最大极限了。
午膳的最后一道是盅甜汤,厨子将汤装好放进食盒,由侍女提着送去圆帐,结果侍女从小厨房一出来,脚下就被什么东西一绊差点跌倒,低头一看,一个半大的男孩儿身上穿得衣不蔽体,被冻得倒在小厨房外面。
侍女刚刚被男孩这一绊,虽然没有摔倒,但手上的食盒一歪。气得侍女踢了男孩一脚,赶紧打开食盒看看里面的汤盅怎么样。
果不其然,汤洒了。
整个齐格部的人都知道狼主宠爱这位和亲公主,现在又有了身孕,更是呵护有加。
她却不小心将公主心心念念的汤弄洒了,狼主知道肯定要责罚她的。
心里一边恨这个绊倒她的小奴隶,一边又要想办法,如何将把汤弄洒的事遮掩过去。
看着只剩下一些汤底的汤盅,侍女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吧,往汤盅里直接加了清水补满,便呈了上去。
锦兰将最后一道汤品端到厚福跟前,岱钦蹙眉道:“这汤怎么就一碗?”
锦兰笑着解释道:“这是专门为公主安胎用的。”
厚福将汤盅推到岱钦面前道:“狼主可要尝尝?”
岱钦看了一眼汤盅,里面清汤寡水的,嗅了一下没什么味道,又推回到厚福面前。
“既然是安胎之物,我喝岂不是浪费。”
厚福笑着端起汤盅一饮而尽,锦兰锦书随后赶紧撤掉剩下的菜肴。
侍女将汤呈上去后,一直在毡帐外听着里面的消息,她等了许久,也没什么事,想来就是蒙混过去了,心里暗自庆幸。
锦兰锦书侍奉狼主和厚福漱口净手后,便退出内室,守在外间,里面就只剩岱钦和厚福二人。
“晚些时候,妾身想去左贤王帐中看看桑朵。”
岱钦起身坐到厚福身边,道:“她不是常来你帐中陪你说话吗?”
“就是因为有她常来开导妾身,妾身才不那么害怕做母亲了,再说,她与白音成婚我都没有去祝贺!狼主担心妾身再出意外,妾身多带几个人,小心些就是了,您总不能一直将我关在这毡帐中吧?”
“好好好,你想去便去吧!我让阿巴尔沁陪你一起去。”
“好!”厚福笑着将头倚在岱钦肩膀,合上眼,脸上浮起困意。
岱钦以为厚福困了,将人抱回榻上,交代锦兰和锦书好生照顾王妃,便离开了圆帐。
岱钦前脚刚走,厚福后脚就从榻上爬起来,锦兰问厚福:“公主可有哪里不适?”
厚福感觉了一下,摇摇头。
她们原本计划午膳过后就到左贤王的毡帐,没想到半路岱钦跑来一起用午膳耽误了时间。
如果药效在去左贤王毡帐前就发作的话,她们计划嫁祸左贤王的计划就会落空。
厚福换好衣服出了圆帐,阿巴尔沁果然在帐外候着。
“王妃现在就要出去吗?”
厚福笑笑:“是呀,现在天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