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秋风萧瑟的季节,草场也由青转黄,岱钦要和白音到各个牧场去巡视,齐格部大营暂时由白音的老爹,左贤王阿古达暂代。
厚福到北胡已经有段时间了,经过她们这段时间的观察,她们发现,北胡与大虞的不同之处是女子其实可以掌权。
通过和阿巴尔沁的闲聊,厚福知道北胡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好几位杰出的女性首领。
当然,她们要么是北胡公主,要么是太后,像她这样的和亲公主一个都没有。
不仅没有,她们的结果也都如王爷和云先生说的那样不太好,不是水土不服英年早逝,就是死在了北胡的后宫斗争中。
她现在跟岱钦还算新婚燕尔,岱钦待她不错,但日子久了,再新奇的东西也会厌,何况北胡本来就不像大虞一夫一妻,而是一夫多妻,岱钦作为狼主不可能只娶她一个女人。
王爷说大虞可以做她的后盾,但在北胡,厚福最直接的靠山还得是岱钦。若是岱钦这座靠山靠不住,她又当如何?
云先生曾经讲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者,民也,舟者,政权也。民众的力量,可犹如水之无形而强大。
背靠一人之力,如何能比得上万民之力?
岱钦不在大营,不正是厚福收买人心的大好时机。
在岱钦离开大营的第三天,齐格部的大营突然出现了一件奇事。
厚福去看乌仁塔娜送她和岱钦的一千只小羔羊,不知为何,那群小羊羔像认识厚福一样,一直追着、围着厚福。
受命放牧这群小羊的是桑朵一家,桑朵的丈夫死了,家里没什么钱,孩子又多,所以没有牛羊可放牧,只能帮别人家放牧赚些钱来养家。
白音心善,知道岱钦这一千头小羊要找人放牧,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她家。
不过桑朵也真的很用心,每只小羊都被她打理得干干净净。
厚福来看她这群小羊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下,她没想到羊羔原来这么可爱。一个个雪白的小棉花团似的簇拥在她腿边。
因为厚福是突然来的,放羊的是桑朵的大儿子和大女儿,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见小羊一见厚福就围了上去,怎么赶都赶不开,两个孩子都蒙了,急得满头大汗。
他们放的可是他们狼主和王妃的羊,要是被这个不认识的女人拐走了可怎么办。
哥哥吉日用鞭子打了几次,这些平时特别听话的小羊都不肯再听他的话,吉日便有些慌了,让妹妹在这里看着这几个陌生人,也看着小羊,自己跑回家去找母亲。
孩子小,没遇见过这种事,心里慌地一路跑一路喊回家,路上的人都知道了他放的羊着了魔,就有人跟去看热闹。
这一看不要紧,别说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了,就是活到他们这么大,也没见过这场景啊!
人们只见草坡上有一个红袍女人,周围簇拥着一群软嫩嫩的小羊,女人往东,小羊也往东,女人往西,小羊也跟着往西。
羊群打着旋地一直跟在女人身边,红衣女人就像漩涡的中心。
这还真是邪了门了,难不成这个女人是会什么妖法?
有那日参加过毡帐宴的牧民认出来,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王妃,那个从大虞来和亲的公主,由此,看热闹的人一下议论开了。
“羊群为什么会围着那和亲的公主不散?难不成这公主真的是会什么妖术?”
“别胡说,想挨打吗?怎么会是妖术,那羊羔本来就是人家的,喜欢主人怎么了?”
“这是喜欢主人么?”
传言在齐格部大营不胫而走,没过几天就传进了阿古达老爹耳里。
阿古达老爹对厚福本来就心存戒备,听说此事后,第一时间就把桑朵叫去问是怎么回事。
事情其实很简单,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结果,就是羊群一直跟着王妃,不肯让王妃离开,直到王妃骑上马带着侍女们离开,小羊还跟着追了一段路才逐渐恢复如常。
阿古达老爹没问出什么结果,事情就这样罢了,但是王妃能吸引羔羊这件事很快便在齐格部大营里传开了。
然而,这件事过去没多久,发生的另一件事才是让阿古达老爹头疼的。
拉日图和苏合,连带着他们的两个儿子阿利亚和宝银全都死了。
之前岱钦的政变是在阿古达老爹的支持下才顺利完成的,岱钦小时候经常跑去他家营帐住,跟白音好得比亲兄弟还要好。
阿古达和拉日图还有岱钦的母亲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可岱钦的阿妈死后,拉日图有了苏合便对岱钦不管不问。
因为拉日图偏心这件事,阿古达也跟拉日图提过几次,可拉日图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怎么劝都没有用。
甚至在岱钦大战受伤的情况下,还叫他去迎亲,阿古达不明白拉日图做了狼主以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完全听不进别人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