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福听说窦问明明已经被判罚了,却不用在牢里服刑,很是义愤填膺。
“不是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么?难道这律法就只是给小民们设的?”
王府众人听说此事,反应各有不同。
何公公理解厚福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可他一个在宫里生活快一辈子的人,什么样阴暗阿咂的手段没见过。
多少达官显贵,名门望族在人前一副德厚流光、大公无私、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后却做着草菅人命、逼良为娼、贪赃枉法的事。
只不过都是体面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都被他们藏的很好罢了。
只有奉公守法的百姓天真的以为这世间万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可这理字怎么写,都是由操笔的人掌控的。
这朝廷是大虞的朝廷,这天下是殷氏的天下,厚福这样当着晏王的面,斥责朝廷法度,让王爷的颜面往哪放?
“福丫头,朝廷的规章和律法都是好的,是有人钻了律法的空子,坏的是人,并不是朝廷啊!”
何公公小声劝慰厚福。
“那就把钻空子的人抓起来呀!看以后谁还敢偷奸耍滑。”
“王爷不是已经让人去抓了么。”
“可帮着窦问逃脱制裁的人呢?他们就不用抓了么?”
何公公一时哑口。
“那些人当然也要抓!”殷煦突然插言道。
“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等朝局稳定下来,本王腾出手来自会收拾他们。”
“对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厚福对朝局的事看得不深,可何公公明白。
有些胜负就只在一息之间,寻常人眼里平静如常的一天,可能背后早已是天翻地覆。
而现在,局势在瞬息万变,朝廷的未来将何去何从,全在几方势力的博弈之下。
齐初北带人包围妓院的时候,窦问手底下的人已经将窦问伪装好,准备出逃了,要是齐初北他们来的再晚一点,就又让窦问溜了。
齐初北回想了一下,抓窦问的事保密工作做的十分谨慎,就是怕走露了消息让人跑了,可窦问他们还是收到了消息。
那这消息是谁泄露的呢?或是他在哪个环节疏忽了?想了一圈也没有头绪。
将人抓回晏王府,齐初北将自己的疑惑说给王爷听,他担心王府里还有人有异心。
殷煦目光从众人脸上划过,只在云望川唇角捕捉到一丝笑意。
“云先生可有什么见解?”
云望川被突然点名,见众人都将目光聚拢向他,便也不在隐藏,笑意见深,解释道:“齐大人不必过于担心,可能你到刑部提人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给窦问报信了。”
“刑部?他们怎么敢?”齐初北蹙眉。
云望川笑着摇摇头,笑齐初北天真,他自己是正人君子,就以为朝堂上的官都跟他一样能克己奉公。
殷煦听了云望川的猜测,眉头舒展开。
只要不是他晏王府里走露了消息就好,朝中个别官员的所做所为已经烂到什么样子他心里有数,可现在不是追究他们的时候。
“本王现在要出去见个人,谈笔交易。”
魏光祖从城门上回来,即刻向内宫递了贴子,告知魏贵妃城外的情形。魏贞儿收到父亲的贴子时,这才想起之前晏王递进来请见入宫的牌子,果真写的是一样的内容。
都是在说二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有兵马入京。
魏贞儿暗自庆幸,多亏之前没有理会晏王的牌子,不然还真容易被诓骗了。
现在魏相笃定所谓二王兵马就是晏王在诓骗他父女,她心里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是圣上的情况越来越糟,她要做的事,也必须快点着手才行。
“太医,圣上的病体如何了?”
魏贞儿十分关切的问来请平安脉的御医。
自从太子薨逝后,圣上的身体就每况愈下,这次更是已经病了有一月之久,最近几日更是已经水米不进,只靠着一口参汤吊着了。
几个年过半百的老大夫互换了眼色,齐整整的跪下,痛心疾首的道:“臣等无能,圣上的身体早已油尽灯枯,就在这两天了,贵妃娘娘可以提前通知各部,为圣上殡天做准备了,还望娘娘节哀!”
“啊?”
魏贞儿一直在等这一天,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她想要的诏书还没有到手,圣上这个时候去了,她怎么办?
虽然现在二皇子已经不是威胁,朝臣之中不少都拥护三皇子和魏相,可手中没有诏书,还是让她觉得没有底。
魏贞儿假意拭泪,又不无悲伤的道:“好了,本宫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给人营造出一种她悲痛万分,不忍心示于人前的样子,实际上她把人都赶出去,是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