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煦知道圣上无事,心里安定不少。
从京城到愈园不过一天的路程,齐初北单人快马加鞭,明日便能回京了。
他不知道究竟是圣上不让他进宫,还是旁的什么人怕他进宫,但现在若是皇后回宫,那内宫里的人便谁都拦不住。
自从圣上第一次拒了他入宫的请求,晏王就知会廖御史,叫他带着众臣日日去宫门请见,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头,天天在宫门外边高声请求觐见,引得羽林卫中开始有人议论圣上已经多日不曾上朝,也有人开始担心,左右打听起圣上的真实状况。
廖御史他们连着去了几天,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魏相亲自去宫门前将各位大人劝回府了。”殷煦笑着对云望川道。
“看来是贵妃娘娘不想您入宫呢!”
这父女二人想干什么,殷煦清楚的很,现在只等齐初北将消息送到皇后那里,他们的谋划自然就会落空。
倒是端木阳带回来的消息让他感到不安。
去岁北胡因为瘟症一路向南,犯我大虞边境,被太子击退后,因无力反击,这才四下逃窜。
如今北边的疫情基本结束,北胡因为疫情损失不小,后又被大虞追击,等他们缓过来,必定要报复的。
可现在圣躬欠安,又因为新政的事,两位藩王也是蠢蠢欲动,若此时北胡发难,大虞实难招架。
殷煦现在首要做的就是维持住朝中的安定。
“王爷!梁上燕抓回来个人,请您过去瞧瞧。”
晏王让梁上燕的人监视着京城里几处很重要的地方,曾经的侠盗,现在算是彻底被晏王收编,成了有编制的“贼”。
腰上别着腰牌穿房过脊,连腰板都直了。
厚福提灯在前面照着路,云望川跟在殷煦身后,三人到了王府的训诫房,就见地上跪着一个人,头上被罩着黑布口袋,双手被捆在背后。
殷煦看到那人,远远站着,抬手掩住口鼻,问梁上燕:“是什么人?”
梁上燕伸手将那人头上罩的黑布撤掉,又将火把靠近那人的脸。
“呀!这不是夕凤阁的掌柜么?你抓他做什么?”
山羊胡掌柜一听来人认识自己,赶紧磕头求饶。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小的遵纪守法,从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梁上燕嫌他话多,抓着他的头发,就将一团破布塞进山羊胡掌柜嘴里,道:“您不是叫我盯着夕凤阁么?这老小子今天想跑,我就把他抓回来了。”
“跑?为什么?”
殷煦感到奇怪,又让梁上燕把山羊胡掌柜嘴里的破布取出来,他要听他自己说。
“我,我不是逃跑,我,我就是家里老母生病,着急回去看老娘。”
山羊胡掌柜的身份早就让晏王查了个底掉,殷煦也不急着揭穿他,接道:“哦!你倒是蛮孝顺的,就是不知道你那老娘会不会在奈何桥上等着你!”
“你,你什么意思?”掌柜明显有些惊慌。
训诫房阴暗潮湿又没有椅子,殷煦也没有什么耐心跟他绕圈子,直接了当的道:“你不是魏弘升的跟班么?怎么,是要找你的主子接头么?”
山羊胡掌柜知道魏弘升出了事,现在面前这人提起魏弘升,就一定知道他二人的底细,他想隐瞒也是瞒不住的。
但他不能轻易将他所知道的东西随便说给什么人听,因为那些东西也许能保他的命。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跟公子的关系。”
殷煦蹙眉疑惑:“公子?诸侯公卿之子为公子,他魏弘升算什么公子?”
掌柜听出此人口气里的嘲讽之意,反驳道:“凭公子的才华,就算成不了诸侯,成为公卿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让我们称他公子,其实是公子谦逊。”
“嗯,你如此倾慕你家公子才学,想必一定忠心耿耿,从你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来,就别浪费时间审了,提到外边去,给他留个全尸。”
说完,殷煦转身就走,一点不留余地。
“等一等,我要见你们能做主的人才说。”
厚福和殷煦走过拐角,就见何公公提着一个木箱子等在那里,殷煦看了一眼何公公手上的箱子,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太久不用,会不会手生了?”
何公公笑着回说:“请王爷放心。”
云望川被留在那里和何公公一起,记录那掌柜的供词。
厚福提灯在前边走,好奇的问:“王爷,何公公手里提的那箱子里装的什么?”
“他老人家密不外传的绝活,本王也不知道。”
厚福惊讶:“啊?这王府里还有王爷不知道的事?”
殷煦笑而不语。
何公公缓步走进训诫房,将木箱放在桌上打开来,如数家珍似的将里面软布包的一件件精巧铁器摆放到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