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望川将厚福的婢女支走后,有些心疼的问厚福:“这次伤的这么重,有没有后悔当时的决定?”
那天夜里,云望川的马车在队伍的后面,那些匪徒一来就直奔殷煦的车驾,摆明了是冲着晏王而来的。
回京以后,云望川也得知厚福为了掩护晏王,穿着晏王的大氅引开了匪徒后下落不明。
厚福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量,该说她是有勇有谋呢?还是无知者无畏呢?
“自己做的决定有什么好后悔的?”
厚福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笑嘻嘻的道:“我是没想到会伤成这个样子,但总归不是没死嘛!”
“为什么?”
云望川盯着厚福的眼睛问,厚福不解的看向云望川。
“你为什么愿意舍命去救晏王?”
如果是别人问,厚福可能会说,当然是为了荣华富贵啦!为了抱住晏王这条金大腿,一辈子吃喝不愁……
她是爱财,也希望有晏王做自己的大靠山,可要是单单为了这些,她还用不着拿自己的命去搏。
毕竟谁的命都只有一条,人死如灯灭,到时候就什么福也享受不着了!
良久,厚福才道:“王爷是可以做大事的人,他活着能救许多的人,救许多像我这样的人。”
厚福的回答让云望川十分惊愕,他没想到厚福的想法竟然如此深远,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感慨。
他愿意追随殷煦,也正是因为殷煦现在所做的是在理清朝纲,除弊纳新。
但这终归是当权者自己的意愿,如果哪一日他不想了,不做了,那厚福所做的牺牲还值得吗?
“如果来日他同其他权贵一样,玩弄权术,祸乱朝纲,为祸百姓,你不会后悔吗?”
厚福想也没想,便道:“来日如何是来日的事,今日所为皆为今日,何必忧心那么远?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云望川闻言,不置可否。
直觉太武断了,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婢女青鸢回来,带着一只手炉,手上还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件叠的整齐,品相上乘的兔毛锦面斗篷。
厚福接过手炉,眼里满是惊喜的问:“呀,哪来件这么漂亮的斗篷呀?”
青鸢将斗篷展开,披在厚福肩上,笑着道:“是齐大人叫人送来的。”
厚福抚摸着斗篷的手一顿,眼中满是疑惑。
“齐?”心里纳闷:他为什么要送我斗篷?
云望川忍不住笑道:“看来你要好事将近了!”
“什么好事?”厚福还是不明白。
云望川看厚福一脸懵懂的样子,笑而不语,起身站在亭中远眺,看见湖中两只仙鹤悠闲的在水中觅食。
回到房里,厚福看着那件做工精美的兔毛披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妥。
明明是齐大人救了她,要送也该是她送齐大人,现在怎么反过来了?可怜她么?
老话常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没人会没来由的对你好,必定都是有所图的。
从前她向人伸手乞食,是用自己的尊严换活命,她从丐帮逃出来,不就是为了能有尊严的活着么!
她现在不需要,也不想再接受任何人的施舍。
“青鸢姐姐,能帮我把那件披风还给齐大人么?”
青鸢有些诧异:“多好看的披风,姑娘是不喜欢么?”
厚福摇头:“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他的东西,齐大人于我也算有救命之恩,应该是我谢他才对,不过我现在没什么东西能送他的,只能等来日结草衔环再报啦!”
齐初北看着叠的齐齐整整的披风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心里疑惑。
青鸢便将厚福的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了!”
齐初北觉得应该亲自去跟厚福把事情解释清楚,省得她有什么误会,便将厚福约了出来。
王府演武场的木人桩已经换了新的,厚福对着木桩虚空的比划着。
“看来身子是好利索了?”
身后传来齐初北的声音,厚福停下手上动作,回身面向齐初北,双手交叠,深深鞠了一躬。
“厚福还没谢齐大人的救命之恩呢!请齐大人受厚福一拜。”
“我是受王爷之命,所以你不必谢我。”
齐初北嘴上这样说,身体却一动没动,这一礼是实实在在的受了。
“我谢是我的事,你受命是你和王爷的事,不冲突。”厚福嘿嘿一笑起身问:“齐大人叫厚福来是有何事?”
齐初北垂下眼眸,缓了好一会,踱步越过厚福,伸手摆弄上兰锜上的刀剑。
“我送你的披风为什么不收?”
“理由我同青鸢姐姐说了,她没同你说?”
“说了。”
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