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多虑了!”
殷煦一脸的云淡风轻,道:“杜大人若是有真凭实据不就直接查封弘升钱庄,抓人下狱了么,何必还贴出那么一张告示,弄的满成风雨。
多亏您今日是找上本王,没准他就是在等着您自投罗网呢!”
魏相蹙眉思索,难道真是多虑了?一想到自己今日若是去了京兆府求杜大人,那还真是自己亲自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到时候,就算弘升钱庄没事,他也逃脱不了一个徇私舞弊的罪则。
“多谢王爷指点!老臣明白了!”
殷煦莞尔一笑,目送着魏光祖出了偏厅。
厚福有些担心:“王爷,他会信么?”
“他信不信不重要,只要能拖上他两日,杜大人那边就可以收网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魏家虽然不像京城其他世家一样有盘根错节的关系,但魏弘升手里的这个钱庄和赌坊真是厉害。
朝廷明令禁止私人禁止放贷,可总有那脑子活络的,想要赚些旁门左道的钱。
魏弘升就是吃准了这些人唯利是图,便拉拢京城一些官员和贵眷们通过他的钱庄放印子钱,再通过赌坊将钱洗白,重新存到他的钱庄去。
一来一回,违法的钱,就变成了合法的钱。
官员和贵眷们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以为这事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可他们不知,他们决定与魏弘升分一杯羹那一刻,就已经是躺在案板上任魏弘升宰割的鱼肉了。
他们打入弘升钱庄的钱,放出去又收回来所获的利,每一笔都是魏弘升拿捏他们的把柄,而魏弘升到现在还没有割他们,是因为还没到时候。
一但哪一日,魏弘升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被魏弘升捏着七寸,不得不被魏弘升所驱使,那才是最恐怖的。
所以殷煦就是要在魏弘升操刀之前,先割下这块肉,掌握了这些官员们的罪证,这些官员就会成为他手中的利刃。
但是殷煦找不到弘升钱庄收钱的账本,所以,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从下往上查。通过金盅赌坊的账册,先查到账册里面的那些人,掌握了魏弘升都控制了哪些人之后,再回过头去查弘升钱庄所犯的罪,到时便无人敢为魏弘升脱罪了。
魏弘升此人,进京不到三年,就在京中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殷煦对他也是刮目相看。
他的手段可比他叔父魏光祖要高明的多,也毒辣的多,这样的人留在朝中,必定是祸患,趁他羽翼未丰,还是早日除掉为好。
魏相爷回府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想等着魏弘升回府问问他什么情况,可等了半宿,也迟迟不见魏弘升回府。
在书房坐一府的魏光祖实在等不了了,一大早便告了假,酌下人去户部问了才知道,魏弘升和两个小吏被派去了京西巡防营查账,一直未归。
马上新年了,各部的账目早就清查过了,什么账目需要这个时候派他去?
魏相踱步到了窗前,只觉得右眼皮之跳,他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凡是都要留个后手才行。
手不自觉扶上窗框,让他想起这里面还藏着十年前他与陈季堂书信往来的盒子,那可是他用来挟制陈家,保命的东西。
但是如今陈家人手中的那份能指证他的证据丢了,他手里这份,顶多就是拉着陈家人一起做垫背而已。
想着想着,魏光祖鬼使神差的将装有那十年前秘密的窗框拆了下来,他想看看那盒子还在不在。
可眼前的一切,让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盒子,没了。
有人来过相府?这个人是谁?他知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用?
魏光祖越想越不安,他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个人会是谁?皇上?长公主?还是晏王?
如今前朝后宫,对他都是形势大好,在夺嫡的关键时候,他不能冒风险,不能让魏弘升的事连累了三皇子。
魏光祖让管家收拾了些衣物,送到京西巡防营去。
魏弘升必须走。
如果弘升钱庄无事,那魏弘升过后再回来便是,如果弘升钱庄有事,那魏弘升能得以逃出升天,顺便把魏家的罪责都担下。
这样便不会影响三皇子,只要来日三皇子能继位,他们魏家现在受一点委屈,又有什么的?
魏家的管家带着衣物,赶到京西巡防营,守门的兵士当然不放他进门,他就一直守在门口,还时不时冲兵营里面叫喊。
守门的兵士知道他是魏相爷家的管事,就报告给了扈邕。
扈邕是受了晏王的令,可晏王只说不叫魏弘升离开,又没说不叫人给魏弘升送东西。
魏弘升虽然只是个五品员外郎,可他叔叔是相爷,堂姐是贵妃,扈邕也不想得罪他,便命人将东西收了。
他倒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东西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