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凤阁虽然被查封,但殷煦却能坐在楼上雅室里四平八稳的将这顿饭安生吃完,没有一个人敢来打扰。
殷煦品味着盏中醇白的马奶酒,想起上次来这里还是同沈元蓉和璟宁一起,只觉得身边实在是冷清。
差役们一直等着晏王几人吃饱喝足出了门,将人送上马车之后,才给夕凤阁大门贴上封条。
“王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三人坐在马车里,云望川坐在殷煦右侧,将手抄在袖中道。
殷煦眯眼,安逸的靠在软垫上,脸上露出淡淡笑意,不假思索的吐出两个字:“钱庄。”
魏弘升很快便得知夕凤阁被府衙查封,他是个聪明人,没搞清夕凤阁为什么被查,不会让自己也搅进去的。
这个时候他最要做的就是以静制动,贸然暴露自己与夕凤阁的关系,稍不小心,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功亏一篑了。
魏相得知夕凤阁的事,一回魏府就找上魏弘升,虽然他不插手魏弘升的那些生意,但夕凤阁里的有些事他是知道的。
一但事破,便是魏氏满门抄斩的大罪。
“知不知道那里因为什么被盯上?”
屋内虽然只有魏光祖叔侄二人,但他也不敢将话说的太明白,他一辈子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不能临了临了了再翻了船。
魏弘升也是愁眉不展,因为他现在也还不知夕凤阁被查的原因。
“弘儿已经拜托肖大人帮忙打探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叔父不用过于担心。”
魏光祖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沉沉,突然想起跟魏弘升一起进京的那两个仆从,那两个人从前都是匪类,魏相对那两个人的印象极为不好。
“你手底下的那些人,嘴巴可都严?”
“叔父放心,他们的家眷都在常宜,他们不敢胡说的。”
“那就好。”
叔侄二人沉默无言,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府尹将夕凤阁查封以后,将店里的一众人都关进衙门大牢,山羊胡掌柜心中忐忑,不知是哪件事发了。
在牢里坐立难安的终于熬到掌灯,牢里来了个问话的小吏,问了当初这夕凤阁是如何易主的。
当初聚仙楼易主的事闹的满城皆知,山羊胡掌柜也没有必要隐瞒,将自己当初如何从钱庄将聚仙楼盘下,改名,重新装点,开业讲了一遍。
那小吏让他在供词上签了字,就将他和夕凤阁的一众伙计全都放了。
山羊胡掌柜也不明所以,反正人是从牢里放出来了,说明他们暂时都没事。
入夜,街上空无一人,夜色如漆,魏府后院墙外传来几声“布咕!布咕!”的叫声。
魏弘升心中一惊,赶紧让那下巴上长痣的随从跑到墙根下回应对方。
“布咕,布咕!”
“嗖!”
一道黑影从墙外翻进魏府,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被府衙带走的山羊胡掌柜。
长痣的随从一见是他,有些吃惊:“你怎么出来的?”
“说来话长,先带我去见公子。”
长痣的随从将魏弘升院子里的人都遣走,自己站在门口守着,屋内只有魏弘升和山羊胡掌柜。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魏弘升坐在主位,端起茶碗,用杯盖拨了拨上面的浮沫。
山羊胡总管穿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头上罩着黑巾,疑惑的道:“府衙只让一个小吏来问了我几个关于聚仙楼当初是如何转卖到我手上的问题,这些事当时都过了明路,我照实说,他们没有任何疑问,让我画了押,便将我们都放了。”
魏弘升听了也觉奇怪。
府衙那么大张旗鼓的将夕凤阁查封,将人全部带走收监,就只为问那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么?
背后肯定还有别的事?可究竟是什么事呢?
长痣的随从守在门外,就见小厮带着一人匆匆进院,往魏弘升房间过来。
走至近前,长痣的随从发现小厮带进来的人是弘升钱庄的伙计,就问:“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大公子房里现在有客,你有什么事?”
那伙计一脸焦急,见不到大公子,便跟他的随从道:“府衙来人将钱庄封了!掌柜让我来告诉公子,他们都被带到府衙去了。”
“嘭!”的一声。
房门从里面被魏弘升踹开,手上端着茶盏,一双眼眸里闪着阴鸷的寒芒盯着那伙计道:“你刚刚说什么?”
那伙计被魏弘升凛冽的眼神吓的差点站不稳。
“府,府衙来了一群人,把钱庄给封了,庄里的伙计和账簿都被弄到府衙去了。”
魏弘升怒目圆睁,将手上的茶盏重重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茶汤溅得老高。平日那副翩翩公子的伪装,这会儿被愤怒撕了个粉碎。
“好啊!原来是冲着我弘升钱庄来的!”
在场众人大气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