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启陛下!”
早朝快要结束的时候,大理寺卿突然在朝堂上开口道:“昨日大理寺接到一个案子,事涉皇亲公侯,臣不敢擅专,还请陛下圣裁。”
“哦?是何案子?”
大理寺卿将奏章承上,正色道:“有民妇诉于阴侯窦问,掳掠人口,抢男霸女。”
殷煦坐在椅子上,眸光幽暗,一动也不动,魏相眼中闪过一丝晶亮。众臣闻言皆安静如斯,静静等着听圣上的反应。
“哦?”
圣上明白大理寺卿为什么要把这个案子拿到朝会上来说,转头对身边老太监道:“宣于阴侯入宫面圣。”
“遵旨!”
老太监酌人去于阴侯府宣旨,这边圣上让殷煦、魏相、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等几位臣子留下,其余人先散了。
众臣散去,殷煦等人被太监从奉天殿引到勤政殿候着。
待老太监侍候圣上净口、净手、净面、更衣后,方才从内间出来。
冲着几人一拂手,示意他们坐下,除了殷煦的几位朝臣才半坐在椅子上。
这段时间,有殷煦和魏相主理朝政,圣上轻松不少,精神也养好了许多。他瞧了一眼大理寺卿,沉声道:“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大理寺卿起身站到殿中,躬身道:“禀圣上,审案断案实乃微臣职责,但因此事涉及于阴侯,并且主告人已年过六旬,不宜行刑。
又有京城众多学子和百姓知晓,臣不知道该如何审?”
圣上面有不悦:“刚你还说,审案断案是你的事,怎么又问朕?”
大理寺卿面露窘色,吱吱呜呜的道:“眼下关注此案的百姓群情激昂,如果不公开审理,只怕百姓不能信服;可若是公开审理,臣又怕损害皇家体面,毕竟长公主那边……”
身在京城的官员有几个不知道于阴侯那点烂事儿的。
这老婆子所告之事十成十是真的,可没有证据谁也不能去侯府搜查啊?不搜府又找不到证据。
这就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刑部尚书和魏相爷都没有说话,圣上将目光看向坐在最前边的殷煦,殷煦发现圣上目光,连忙起身道:“臣弟觉得程大人说的有理,此案不能公开审理。”
“圣上!”
魏相突然出声,缓缓起身,面向圣上深施一礼,道:“臣觉得,此案一定要公开审理。”
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个案子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俗语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若本案不能公开审理,那百姓和学子们就会有各种猜测,介时,不管案子审理结果如何,都会有人觉得朝廷有暗箱操作之嫌。
可若公开审理,不论结果如何,就算于阴侯真的罔顾国法,朝廷秉公办理,才是真的维护了皇家威严,不至于失信于民呐。”
圣上蹙眉正思索,抬眸看见一言未发的刑部尚书:“丁爱卿是什么意思?”
丁尚书主管刑部,这案子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在两位皇子争位的时候案发,背后之人想做什么,不说也能明白。
长公主他得罪不起,魏相爷他一样得罪不起。
丁尚书起身向圣上施礼,恭敬的道:“臣以为相爷所言有礼,此案若不公开审理,难平悠悠众口。”
当着魏相的面,当然要顺着魏相的意思说了,审案子时,他自然也有手段不得罪长公主。
圣上向来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即想做个有道明君,又不忍心让长公主颜面受损,一时也难以决断起来。
“审理此案一定要慎重,不能失了民心,也莫要伤了长公主的颜面。”
丁尚书脑子一转,又躬身道:“圣上,为保案子能万无一失,微臣恳请魏相和晏王一同审理此案。”
明明是两派之争,现在丁尚书被夹在当中,当然不好受。但是把高个的也拉进来,天塌大家死,反正自己不会是最惨的那一个。
圣上想了想,沉声道:“准!”
待几个老臣走了,殷煦对圣上道:“这大子有魏相爷盯着皇兄还不放心?为何还要臣弟也一起?”
“你能代表皇家,不至让有心人从中钻了空子。”
圣上也不是不知如今朝堂上的纷争是为的什么,他不喜二皇子,但不能不顾及长公主。
“臣弟知道了。”
殷煦顿了一下,道:“皇兄何不邀长公主入宫,让她多瞧瞧思翊,省得丁尚书他们查于阴侯府时,惊扰了皇姐。”
圣上觉得有理,把窦问和长公主留在宫中,免得刑部办案时发生冲突,激起民怨,后面窦问若真有什么事,也好回旋。
不然,长公主若是一力阻拦,再弄个官逼民反,后面就不好收场了。
同时,若是能拉近长公主和三皇子之间的感情,也能稍稍平息些朝堂的争斗。
“好!朕这就召长公主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