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薨逝后,朝堂上无声无息的分成了三派,立太子派,不立太子派和观望派。
以长公主为首的立太子派,欲立二皇子为太子,联合了远在益州的永昌王、荆州的襄阳王一起奏请圣上立太子。
靖安王之所以没有上奏,是因为他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太子从并州归京途中薨逝,圣上召他入京,不许他带一兵一卒,回京后又迟迟不召见,他在靖安王府终日不出,如同自己把自己软禁了一样,哪还有闲心参与立太子之争。
握有三皇子的魏相一派则反对立太子。
他们反对不是不想立,而是当下并不是立太子的好时机。
虽然魏妃刚生产三皇子,圣眷正浓,魏相在朝中也一时风头无两,就连只中的同进士的魏弘升,也从候补员外郎升为正式的户部员外郎。
曾经在魏家钱庄借过钱款的官员,明里暗里也都是向着魏家的。
可三皇子尚在襁褓,太过年幼,此时立太子,对三皇子而言决非天时。
总结下来,就是皇室宗亲一派想要立太子,朝臣一派不想立。
而晏王殷煦不一样,他属于观望的。
暗地里,他好像是支持长公主立二皇子,明面上却又坐山观虎斗,看着朝堂上两派争的是面红而赤。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持着笏板缓缓出列,吵闹的朝堂立时安静了几分。
这位老臣乃是长公主外祖,先皇岳丈,太子太师兼翰林院大学士林博望。
“臣启陛下,国本之事至关重要,不可久拖。立太子乃是关乎江山设稷、宗庙传承之大事,还望圣上早做定夺!”
圣上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落在林博望身上,并未立刻回应。
接着又有人出列附和道:“林太师所言极是,当下局势,早日确立太子,方能安民心、稳朝纲。”
“臣启陛下。”
这时,众臣之中又有人持笏板出列,道:“立太子之事,非同小可,太子之位,关乎大虞未来,不可轻率,何况三皇子尚幼,陛下春秋正盛,何必急于立太子?”
先前附和林太师的臣反驳道:“陛下,臣以为早立太子,可以让太子早日熟悉国政,为日后承继大统做好准备,若不立太子,一旦圣上龙体有恙,朝中无主,恐生变故。”
圣上被他们吵的头疼,坐在龙椅上心烦意乱:“够了够了!”
众臣见圣上不悦,赶紧住了嘴。
圣上瞄了一眼坐在他眼皮子底下打瞌睡的晏王,冲身边老太监使了个眼色,老太监会意,悄然走到晏王身边,捅醒了殷煦。
“啊!散朝了吗?”
众人听见殷煦语出惊人,不少老臣都无奈的摇头,圣上也有些恼火,当着众臣的面对殷煦道:“朝堂议事,你竟然能睡着,我看需要熟悉政事的,不是朕了儿子们,是你。”
又叹了口气,对着满朝文武的面道:“从今日起,每日早朝晏王需与朝臣一同参加,不得告假。”
殷煦满脸上写着不情愿,却又不得不遵旨。
“臣弟遵旨。”
散了朝,殷煦一出大殿就上了软轿,圣上身边的一个老太监紧赶慢赶着追上殷煦,笑着服侍着他上了轿,然后一路跟着轿子往出宫的方向走。
“千岁爷,这几日朝臣们吵得厉害,圣上心烦的厉害,您怎么一点都不关心立太子的事呢?”
“公公这话实在让本王惶恐,立太子之事哪里是本王该关心的?”
老太监躬身打着窗帘,让殷煦能看得见自己。
笑着道:“圣上看重王爷,将来也有倚重王爷辅佐储君理政之意,听闻二皇子如今在王爷府上住着?王爷可是更属意于二皇子?”
前段时间,二皇子刚入京之时,殷煦就已经同圣上提过几次二皇子在他府上住的事了,圣上迟迟也未召见,未尝不是对二皇子的一种保护。
如今见长公主等皇室一脉立太子之声尤甚,倒底是有人坐不住了,来试探他的口风。
只不过让殷煦没想到的,此人竟是圣上身边的一个老公公。
可见他们的动作之快,早早就已经在宫中布好了棋局。
殷煦笑着回道:“不瞒公公说,本王懒的很,不管是立哪位皇子,都是本王亲侄儿,所以就看哪位皇子更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本王更愿做那顺水推舟之人。”
老太监是听明白殷煦的意思了,这位从小金尊玉贵的王爷是一点力都不想出,只想擎那现成的好处。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至少目前为止,他是不偏向任何一方的,只看哪方势大。
兴庆宫里,身材丰盈的乳母抱着三皇子正在哄睡,魏贵妃斜倚在软榻上,宫女跪在她跟前,将加了明矾的凤仙花泥,小心的涂抹在魏贵妃那纤纤玉指上。
才出了月子没多久,魏贵妃的身材便已经恢复的与从前差不多了,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