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史去城外找云望川这个假道士之前,这事他当真谁都没告诉,所以他爹发现儿子不见了,跑到府衙报案后,因为没有线索就给列了个失踪,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过后,厚福、云望川、齐初北和殷煦四人之间似乎形成了某种默契,没人再提及此事,不论是公开还是私下,就像这个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几日后,晏王在府中宴请太子,同时也邀请了璟宁郡主和沈元蓉。
席间,云望川同太子谈及国税新政的变革,太子对云望川的一番见解惊叹不已。
听到精彩之处,太子激动的将酒盏“啪”的拍在桌上,笑逐颜开的对殷煦道:“小皇叔果然慧眼识人,云相公之才堪比李悝,来日科举必定榜上有名,界时入仕为官,定能大展拳脚!”
“晚生不才,殿下过誉了。”云望川冲太子拱手,谦逊应道。
殷煦放下酒盏,假作不悦道:“这人才可是我花了五百两才赎得的,太子若是想抢人,不知要拿什么东西来换?”
太子朗声大笑:“衙门里那些庸人,哪能识得云相公之才,此等人才就是给个金山也换得。”
璟宁郡主拿着筷子,刚跟一只剥了壳的鸽蛋做了一番斗争,结果当然是璟宁赢了,心满意足的将浑圆小巧的鸽蛋送进了嘴里。
含糊的道:“榜上有名又能怎么样?”
太子与璟宁同辈,所以璟宁在这个太子哥哥跟前也轻松放纵的很。
“娴妹妹这是对朝廷的科举有微词?”
璟宁指着桌上那巴掌大的无肠公子,让婢女帮她拆开,自己肘拄桌边,咬着筷子盯着那婢子拆螃蟹。
“太子哥哥在京城,没听说去岁的状元郎退亲的事吗?”
璟宁故意卖着关子,眨巴着小眼睛盯着太子。
“本宫不常在街面走动,未曾听闻,娴妹妹快说于我们听听!”
太子好像对去年新科状元的逸闻很感兴趣。
璟宁挽着袖子,露出一截小臂,正在徒手剥葡萄,满脸鄙夷的道:“那位新科状元之前在老家定了一门亲事,只等着他金榜题名,便回去成亲。
可是那位姑娘哪想到,他的如意郎君一朝得中,等着她的不是八抬大轿,而是一纸退婚书。”
太子笑着道:“退亲而已,即便是休妻,那也是人家的私事,因何闹得这样满城皆知?”
璟宁吐掉嘴里的葡萄籽,提高了嗓门,大声道:“那还不是因为他忘恩负义?”
“状元郎家境一般,这些年读书赶考,他那准媳妇背着她爹,没少给他帮衬,他金榜提名,就想要退婚,那姑娘就想来问问他为什么。
后来,那姑娘不知从哪里听说,她那状元郎是因为被新上任的户部何尚书的女儿给瞧上了,这才要跟她退婚,姑娘当然不干了,这不,一纸诉状将他给告了,这才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要是我,就一刀劈了这负心汉!”
沈元蓉把杀人说的轻描淡写,足见她对这新科状元做的事也很气愤。
殷煦嘴角上扬,忍着笑意,偷瞄沈元蓉。
太子皱眉,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愠怒:“何瑾难道不知道人家有婚约在先?”
殷煦回神嗤笑:“事情已然出了,他知不知道都不重要,我觉得还是应该想想如何平息这件事带来的影响?上行下效,此风一开,岂不是要败坏了民风?”
婢女熟练的将一只大红螃蟹拆的七零八落,蟹壳放在自己跟前的托盘里,蟹肉盛在小盏中,轻轻推到璟宁和沈元蓉面前。
“嗯。”太子颔首,道:“此风的确不可开,此等攀附权贵、见异思迁之人对朝廷的忠心又能有几分,若是来日有强兵来犯,他们只怕是跑的最快的。
对人尚且不忠,何况国乎?”
殷煦突然“啊!”了一声,大家都看向他。
见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殷煦一脸恍然的道:“今日把各位都邀来,还有一件要事!”
殷煦抬手向太子介绍起了沈元蓉。
“这位是北疆守将沈铭远将军的女儿,也是沈将军麾下一名先锋官。”
沈元蓉虽然今日换了女装,可起身却向太子行了一个抱拳礼。
“之前,不是有奏报说今年北胡的军队有异动么?今日正好让沈小姐给咱们说说北胡现在的情况。”
“是!”
刚刚吃了蟹,婢女端来加了菊瓣和柚皮的水盆,侍候沈元蓉净手。
沈元蓉用帕子擦干手上的水珠,再次向众人施了一礼,才道:“北胡自我大虞建国初始便偶有犯边,最初只是小规模的劫掠村民和农户。
直到先帝朝,我大虞忙于与回鹘的战事,北胡趁机发动过几次有组织的大规模劫掠,死伤百姓百余人,抢夺牛马粮草不计其数。
之前,北胡一直是由多个部落组成,各部落都各有狼主领导,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