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太子将那异族死人的调查结果呈禀后,朝上的大臣分成了两派。
一派觉得四海升平,是太子小题大作了;另一派觉得居安思危,不可掉以轻心。
圣上将朝上大臣挨个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魏少傅身上,道:“魏卿怎么看?”
圣上不问兵部,不问吏部,为什么偏偏问户部?
老话常说,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那就是在打钱啊!军械装备要不要钱,车马粮草要不要钱……
大军一动,处处就都要钱。
魏少傅稍做沉吟,持着笏板走出来,躬身道:“我朝与回鹘战事刚歇,正是军力鼎沛之时,北胡选这个时候偷袭我大虞,必然讨不到好处,这一点,他们应该也清楚。
于我大虞而言,多年征战,百业待兴,最应修养民息,发展经济。
臣以为,应居安思危,防微杜渐,还是不战为上。”
朝臣们你看我,我看你,低头在下边嘀嘀咕咕半天,没想到从前那个软柿子似的魏少傅,今日也竟然能有如此果决的言论。
朝上众臣并没有商议出个明确的结果,圣上也没有马上做决定,只叮嘱太子继续追查杀人的凶手,并且密切监视京城来往人员。
下了朝,大臣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有善钻营的朝官主动跟魏少傅拉起了关系,攀谈起来。
观望的朝臣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看着没?方大人最懂这朝中风向,那位,只怕马上就要升迁了!”
“他一个白丁出身,做到如今已是高位,还往哪升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生了个好闺女啊,如今怀了,更得圣宠,寇相留下的位子,八成就是他的了。”
“相位?不可能,不可能!”
几个人谈论的正火热,没注意到身旁有人经过。
廖大人板着脸,严肃的呵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当朝大员,怎么竟做些长舌妇人之态,简直丢尽文官的脸!”
身为言官,廖大人说话向来是不留情面,别看他官不大,可在朝中除了晏王敢在他的底线上反复横跳,朝中无一人敢招惹他,一但招惹了他,不认错认罚,那可真是不死不休。
魏光祖下朝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去给自己老爹,魏老太爷请安。
丫鬟帮他脱了朝服换上便服,便匆匆往上院去。
一到上院,就看自家老爹已经早早坐在正厅等着了,手拄寿星拐,正闭目养神呢!
魏光祖悄声走到老太爷跟前规矩行礼。
小声道:“爹,儿子下朝了。”
半晌魏老太爷睁开眼,缓缓“啊!”了一声,算是应了。
魏老太爷没发话,魏光祖也不敢走,等着听老太爷训话,这是他们魏家的规矩。
“光祖啊!今儿个上朝可辛苦?”
一听老爹问自己辛不辛苦,魏光祖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家老爹什么性格,自己还不清楚么?这肯定有是事儿要求他啊!还是大事。
“光宗耀祖是儿子本份,不辛苦。”
魏老太爷一看儿子乖顺,便没有训话,继续道:“你看那弘升中举的榜文发下来有些日子了,你当叔父的,怎么也不急着给你的亲侄儿在朝中谋个差事做做?”
这新科中举的生源,如果不是出类拔萃,很少有立刻就被任用的,都要在家赋闲些时日,等着朝廷发候补公文,朝廷哪里有了空缺,才能轮到你。
更何况魏弘升此番才只中了个同进士。
但是凭魏光祖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他若是想在朝中给魏弘升谋个什么闲差倒也不是不能,只是那种无权无利的职务不过如同鸡肋,聊胜于无而已。
从长远计,魏光祖还是希望侄子能有一个高些的,这样晋升的速度也能更快。
“儿子知道,儿子已经在留意了,若是有出缺的好职位,便推荐弘升去。”
老太爷一听这话,脸色变得很难看。
“推荐像什么话?你直接给他安排一个不就成了,你如今能做到今天这么大的官儿,住着这么大的宅子,还不是因为你哥哥舍出命来供你读书?你哥哥不在了,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老太爷说的累了,歇了口气继续道:“再说,弘升可是咱们家这一辈里唯一的男丁,你不为他着想,还能为谁?指望王氏给你生的那两个丫头么?”
说到这里,魏老太爷被气得不打一处来,魏光祖束手而立一声也不敢吭。
王氏是魏光祖的原配,只因没生出儿子,死了都有十年了,现在还要被拉出来责骂。
“别看你那姑娘进宫做了皇娘,那她也是个丫头片子,下的种也不姓魏。”
老爷子一时气急,连进宫做妃子的孙女都一起骂,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圣上怪罪下来,他魏光祖这几十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爹,您消消气,儿子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