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次的大考在即,各地考生都云集京城。
坊间各种才子佳人、风流韵事的瓜层出不穷,厚福对这些小道八卦最是灵通,时常听到什么奇闻轶事,就讲给殷煦听。
今日殿试,圣上非要晏王和太子也参加。殷煦一大早,困的眼睛还没睁开,就得坐着马车进宫赶往崇文殿。
殿试要从日出考到日落,直到最后一名考生落笔,方才算结束,殷煦不敢想,这一天可得有多难熬。
看着殿中认真作答的考生,殷煦突然想起厚福给他讲的那些八卦事,忍不住笑出声来,太子莫明其妙,瞪大眼睛,似是询问小皇叔在乐什么?
两个人在下面眉来眼去,圣上全都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上扬,但是又不得不提醒二人,轻咳了一声。
太子闻声,赶紧收敛笑容,正襟危坐,还不忘用胳膊偷偷提醒自己的小皇叔。
殷煦当然也听见了,但是一直坐在那里看这些考生答卷实在无聊至极,瘪着嘴,不情不愿的坐直了身子。
考试过半,有不少考生已经交了自己的答卷,圣上在托盘中随便挑了一张,仔细瞧着。
看完卷好,将试卷放进另外一个空托盘中。就这样,空托盘里的试卷越来越多。
就当圣上再次打开一张试卷的时候,圣上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仔细瞧了又瞧,又看了考生的名字。
遂将这张试卷单独放着,在看过的试卷里一通翻找,终于找到那张跟他刚刚看的那张试卷答案一模一样的卷子。
但是考生的名字却不是一个人。
老太监跟了圣上大半辈子,极受圣上信任,圣上阅卷时,老太监就在身边一起看着。当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试卷时,老太监深感大事不妙。
西北大捷,又逢三年一次的大考,朝廷百废待兴,正值用人之际。圣上对此次大考抱了极大的期许,没想到,竟然在殿试上出了这种事。
今天只怕是有人要掉脑袋喽!
终于挨到最后一名考生交了卷,圣上脸色极为阴沉。
“来人!”圣上一声断喝。
“把段如圭和黄名扬给朕押下去。”
迷迷糊糊的殷煦被吓了一个机灵,就看见全副武装的几名御林卫冲进大殿。
其它考生坐在原处不知所以,段如圭和黄名扬两人已经被吓得脚软了,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啊!”
“圣上饶命!”
御林卫不管两位考生如何喊叫、求饶,两边一架就被无情的拖出了殿外。
看太子面色凝重,殷煦知道是出了大事,醒了醒神,坐直身体。
本次监考的三位考官见状也不知所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圣上,圣上将两份一模一样的考卷丢给三人。
看人拾起一看,立时吓得面如土色。
“这!这这!”
“这怎么可能?”
三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辩解。
“圣上明鉴,试卷是臣等三人昨夜一同封的,开卷的时候封条完好无损,绝无可能泄题!”
“是啊!圣上,臣等当时都在场!”
圣上冷哼一声。
“绝不可能?那这又是什么?”
圣上指着试卷,三位考官一时哑口无言。
“太子,人交给你,此事一定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遵命,父皇。”
圣上拂袖而去,殷煦正细细研读那张考卷。
“观点鲜明,定位准确,逻辑清晰,好文章啊,可惜了!”
太子拿起另一张一样的试卷通篇读完,也觉得这篇文章甚好,只可惜……
遣散了众考生,太子对三位主考大人道:“就委屈三位大人先留在宫里配合调查吧!”
三位大人谁敢说不,出了这样的事,不管是不是他们的原因,他们都脱不了干系,太子没把他们直接下狱已经是仁慈。
出了这样的事,不管是对考生还是朝廷,都是一次很大的打击。殿试出了舞弊案,那之前所有考生的试卷全部都要作废,则日再考。
云望川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皇宫的,恍恍惚惚就到了宫门外,呼吸了几口宫外的空气,他才觉得脑子清醒过来。
刚才那场面,曾经他也见过,不知道这一次,又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了。
皇权之下,每个人活的都如履薄冰,可又能怎么办?若不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如何能探知那个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
魏弘升一出宫门,就有马车等在那里,驾车的依旧是那个下巴上长了一颗痣的随从。
见自家公子面色不好,便问:“公子殿试不顺利?”
魏弘升撩袍上了马车,催促随从快走。
坐上了车,魏弘升一改文人公子的斯文气,露出一脸凶狠之色,愤愤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