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是何人把你带走了?可有伤到哪里?”
凤璎声音变得清脆娇软:“白日的事,我可没放在心上。那人叫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呢!他在城外抓到了我,可惜我不是他要找的人,他又不解气,就把我藏起来,在雪地里挨饿受冻了好半天。夜黑了,他才准我走着回城。”
即便她这么说,司徒铉也不全信,永远记得凤璎回来时,那种悲痛欲绝的样子。
可她要蒙骗过去,他不忍心揭穿,更不能让人因此诋毁她的名声,遂叹道:“你没事就好。等我找到那人,定要他百倍偿还。”
晏晓雨不知何时往后退了几步,静静的听着,看着面色焦急又不忍表露出来的司徒铉,何时这么温柔的对待过其他人呢?他口口声声说不愿放自己离开,做出一副对自己百般呵护的样子,可真的当自己受尽欺辱时,他可曾想到过自己,可曾知道该怎么疼惜一个女人?
她知道,自己和凤璎对司徒铉来说是不一样的,凤璎是他从小到大心里的那抹月光,而自己只是突然刮到他心坎的暑气炎炎的夏风。
这时候看来,晏晓雨知道,凤璎在他司徒铉心里还是有很重的分量,
毕竟他们曾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房内,凤璎悄然出声,又说:“我累了,你们也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好。”司徒铉应道。
“表兄,霍林死了,就托你命人好好安葬了。”人还没走远时,凤璎又恳求着。
“凤璎放心,我已着人去办了。”司徒铉转身,招了招手,让晏晓雨一同离开。
这时,晏晓雨听到那个护卫霍林的事,想到他死前瞪大的双眼,永不瞑目安息,内心蓦然抽搐起来。那人是受了自己的牵连,才丧命了,包括胭脂铺外面的巷口,满地的尸首……他们的死因多少跟自己有关系。
今日,凤璎这般失常,是因着护卫被害?还是她被人抓去吃了苦头?还是失踪的那段时间遭遇了更大的变故?
总之,此刻没见到凤璎,晏晓雨心头开始隐隐不安起来。将要走到下一步石阶,她仍旧失神,突然脚下踩空,差点扑滚到地上去了。
司徒铉一眼察觉,伸手拦住她,不悦的提醒:“走路要当心!”他微微嗔她一眼,立马将她横抱起来,往碧霄阁的方向过去。
短短的清幽小路没一点积雪的痕迹,司徒铉的脚踩在地面静寂无声,她伏
在他的胸膛,也默默无言。
原本料到会发生今日的这一切,晏晓雨心头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不知不觉中,她告诉自己,她要脱离司徒铉的掌控,要带着母后安然无恙的踏上回到晏国的征途,要练就足够的本事以为晏景琛复国做准备。
而且,阿辰已经投靠穆春烨,只怕暂时无力反击他,不知她究竟要为穆春烨做些什么事?若有机会,她势必要从穆春烨手中讨回阿辰。
穆春烨是何等财狼虎豹,晏晓雨比谁都清楚,不管是自己还是阿辰,只有做到他满意的地步,否则不会有跟他讨价还价的资格。
所以,再多于心不忍的事,她都要不顾一切的完成。
穆春烨想借自己在颍都城招惹祸事,令无数的或真或假的矛头和流言指向司徒铉,她便这样做了。
因为这样,司徒铉会无暇顾及自己的事,而自己又能得到穆春烨的信任,是件划算的事。
而且,自己还借机明目张胆的将母后救走,脱离司徒铉和穆春烨的掌控。
思及母后的行踪,夜魈到现在也没给自己一个回信,晏晓雨不免紧张的吸了口气,小手不自觉的攀在司徒铉的脖子上,把他挂得更紧了。
司徒
铉微微垂头,见她眼神缥缈无神,并未可以打扰,而是直接将她抱回碧霄阁的寝房之内。
“雨儿?”司徒铉把晏晓雨放在秀榻之上,轻柔的唤了一声。
晏晓雨回过神来,冲着他淡然咧嘴浅笑。司徒铉便抚着她的嘴角,说道:“快子时了,赶紧休息吧。”
屋外,被白雪覆盖的屋顶因着府门里的明黄灯火,将夜半的天空也照的微微透亮,不像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倒像是微风破晓的黎明时刻。
晏晓雨那一对修长的蛾眉微微蹙紧,脑子里再次响起母后的画面,胸口绷得紧紧的,再次担忧起来。
司徒铉将她放倒,圈在身边安慰着:“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找你母后了。现在,你好好睡一觉,明日醒来,就能见到她了。”
他温软动听的抚慰似一阵春风,吹进晏晓雨心里,暖暖的,轻轻的拨动她心口的那根弦。
她柔顺迷恋的眸光慢慢的定在他的脸颊上,忽而笑了笑,既不热情,也不冷淡。那一刻,晏晓雨看着司徒铉温润如玉的面庞,心有些许的不忍。
可转念一想,他只是看起来温润无害,真的狠下心来时,谁又真的敢怜悯他。
无论自己再怎么陷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