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铉露出温柔的笑意,要伸手抚平她眉头间的愁绪,被她警惕的伸手挡了回来。
他不满的说着:“我要的彩头就是,雨儿现在什么也不想,舒展眉头,吃一块糖,然后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晏晓雨听到他说睡觉,心头一颤,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并非是傍晚了啊,他就要睡觉了吗?
每天夜里,他都故意的提醒自己,他最想做的事是什么。他热血冲顶,偏偏她却冷若冰霜,每每如此,都气得他。
横眉瞪目,须髯如戟。
司徒铉说完许久,晏晓雨都呆愣着没说话,直到他强行把另一块新的糖糕塞进她的嘴里,她才回神,用舌头堵着不吃,他继续不依不饶的往她嘴里送。
他怒道:“你若是不依了我这个要求,我就因你赌输的事重新处置你。”
“你——”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就被他灵巧的塞进了半截糖糕。
他明明赢得不光彩,这会儿还假模假样的要惩罚自己,司徒铉,你是有多自以为是?
虽是不情不愿的吃进嘴里,可晏晓雨还是要承认,口中一直是清苦的味道,一沾染甜味,就恨不得多吃两块。为不让他看出来,她仍气得扭
头不看外面。
气氛渐渐冷却下来,晏晓雨沉稳的气息直叫司徒铉抓狂,她总喜欢陷入沉默,令人不易接近。
“雨儿?”
他轻唤一声,没得她出声回应,但还是稍微回头看了眼。
许久以后,晏晓雨淡声道:“王爷有何事要说?”
司徒铉不高兴的盯着她,“叫我昱戈。”他忽然想起这事,就着这由头跟她絮叨起来,才觉非要跟她讲两句是那么的困难。
“不敢。”晏晓雨立马说着,眼眸低垂,好似不屑这样称呼他。
司徒铉当即气得拂袖起身,“还有你不敢做的事?你非要气得本王动怒不可吗?”
晏晓雨投去一个无辜的眼神,只觉得他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叫她惹他生气动怒了?她是真的不想那么亲密的称呼他。
“王爷多虑了。”她总是那么淡然,总有本事把人推拒在心房之外。
司徒铉几乎咬牙切齿的问:“上次都能亲近本王,这次为何这么执拗?”
晏晓雨恍然回神,不咸不淡的回道:“王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深深吸入肺腑的气息,许久以后才慢慢吐出,双眸染上寒霜,正一点点的降低内心的温度。无数的温柔
和言语,都能在她可恶的态度中熄灭,这一刻,司徒铉气得想杀人。
晏晓雨清晰的感受到他在生气,可气什么呢?他是王爷,何必生一个女人的气?
突然,司徒铉坐在床畔边沿,拧着她的肩头把她看了个仔仔细细,上次故意装柔弱讨他怜悯,这回连装也不装了,索性冷面狠心的对他。
这辈子,她还是头一个这么不把他放在心上的女人!
从未有过的失落和不满积压在司徒铉心头,以至于他在她这里好似抬不起头的新媳妇,别提多败兴了。
“你就这么不屑跟我挤个笑脸出来?”他突然变了脸色,好似一头暴怒的狮子,正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晏晓雨则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的手臂,被他捏得生疼,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只要王爷说让我笑,我就给王爷笑一个。”
司徒铉咬紧牙关瞪着她,她又说:“王爷要我哭,我也可以流一把眼泪出来。”
继而,她笑了笑,不顾他难看的脸色,又道:“王爷还想让我做什么?只要能让你满意的,我都可以做。”
突然间,他和她只剩冷淡的嘲讽和堆积已久的怨恨。
司徒铉知道她在恨些什么,怪他
当初欺骗她,可他解释过,并非真的要利用她的身子给澜儿治病,只是宫影一时提及,他没能立马否决。
她还再恨些什么?恨他害她失去骨肉?
尽管司徒铉从头到尾都没有强烈的感受,可她因此消沉,他多少感到内疚。为不让她更难受,他不惜一切从穆春烨手中救回她和晏后,又极尽可能地去包容她。
她究竟还想要什么?
晏晓雨本是和他四目相接 ,后慢慢的移开目光,黯然失神。她要的不多,只要他真心表示自己的内疚,不再强迫她做任何事,她或许会认为他是个可被原谅的男人。
可他不懂。
以前,他不懂得女人是要被尊重和守护的,而不是像物品一样拿捏在手。
现在,他不懂被欺骗之后的心只能更真诚和温柔的相待,而不是自以为是的霸占。
她在想,他是个不懂情不知爱的男人,所以,她对他恨得不深,又爱得浅薄,不足以伤人,也不够刻骨铭心。
一切的爱恨淡漠得如流水,司徒铉还没淌进晏晓雨的心底,就顺着水流的方向背着心房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