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她情绪激动、言辞激烈的要护自己周全,这次,她显然有心无力了。
把她扶到简洁的床前坐好,晏晓雨伏在她的腿跟前,面带笑意的说着:“母后,您受累了,以后,安儿会好好守护你的。”
这是晏容安的母后,也是她在这里的亲人了,既要保护好自己,更要保护好她。好在穆春烨只是将她囚禁在手,作为牵制自己的一张牌,可她本是一国之母,现在失了自由,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呢。
晏后露出疲倦的笑意,抚了抚晏晓雨的脸颊,的眼睛再次湿润起来。
“安儿,母后找了你这么久,终于能跟你团聚了。”说着说着,她已哭成了泪人。
晏晓雨一边为她拭泪,一边悄悄抹了自己的泪花,不知怎的,她也莫名的难受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晏晓雨动情的说着。
晏后激动得猛烈点头,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许久以后,晏后对着晏晓雨认真地说着:“安儿,我们有机会离开吗?回到晏国去,就算隐姓埋名,也比在这里受人胁迫的好。”
晏晓雨怔怔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伤心归伤心,头脑还算
清醒。
晏后又说:“这段日子,母后也想明白了,王位丢就丢了吧,什么也比不上你和琛儿的性命重要。”
“母后……”她没想到晏后这般洒脱。
“本以为穆大人会为您计量,如今看来,他许是在盘算着别的事情。安儿,你要当心,勿要跟他走得太近。”
晏后语重心长的说着,许久都没能从晏晓雨脸上移开目光。
“再让母后好好看看你。”她捧着晏晓雨的脸,目不转睛的盯着,似要把她看透。
晏晓雨不再掩饰,亦真诚的回应她,心里依然接纳她这个妈妈。
翌日晏晓雨醒来后,已经是临近正午的时辰了。
天空乌云沉沉的,渐渐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伴随着刺痛肌肤的寒风,令人不敢踏出房门半步。
晏后端着一碗热粥去了房里,看着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晏晓雨,连忙紧闭房门。
“安儿,把粥吃了,身体就会暖和许多。”她将准备好的白粥和热气腾腾的小包子端到跟前。
“你的身体怎么这般差了?”晏后面上有掩饰不住的难过,“这几年,到底吃了些什么苦?”
她本来身居晏国王宫,担忧归担忧,始终抹不开面子让人打探晏容安的消
息。直到在王宫里再也待不下去了,才让夜魈护送着北上进入陈国寻找女儿的消息。
没想到一出晏国,就被穆春烨的人扣押,连带着夜魈派来的死士也悉数阵亡。之后,夜魈仍派了人来,都没能将她救出去。
这一落在穆春烨手里,就是半年多了,非但没能跟女儿团聚,反而时时担惊受怕。就在昨日,穆春烨夺了她的凤印,说能保晏容安一命,她便交了出去,果真跟女儿见面了。
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晏后昨夜根本没能入睡,生怕一睡着了,女儿便不在了。
曾经,她做了许多个噩梦,梦里容安总是满身是血的喊着:母后,母后……
这会儿,晏后把厚厚的棉袄披在晏晓雨背上,还给她拿了个包子,催促着:“快点吃,不然就凉了。”
“好,谢谢母后。”她笑道。
“安儿,你长大了,也更坚强了。”晏后叹息着,“你还怨恨母后吗?”
“母后,你说的……我都忘了,不恨了。”晏晓雨朝她眨着眼睛,露出潇洒的神色。
“若不是母后逼着你帮琛儿夺回王位,你就不会铤而走险。虽然你不责怪母后,母后却难以心安……”她说着,手掌轻轻
地拍了拍晏晓雨的肩头。
“母后,你别难过,只要我们还活着,女儿什么都不怕。”她亦是安慰她,同时吃得更香甜了。
晏后沉默了阵子,期间,她一直满足的看着晏晓雨,见她把东西吃得干干净净,才松了口气。
晏晓雨只要外面又要下大雪了,可自己的身体畏冷,不愿出门。好在云启颜后来用金针刺穴的方法,打通自己的筋脉,强行活血化瘀,才不至于一遇到下雪天就两腿发抖,冷得昏死过去。
“又下雪了。”晏晓雨淡淡的感慨着。
她开始不喜欢下雪了。曾经,生活在南方的她很羡慕冬天能下雪的北方,可此刻这么冷的天,自己竟遭罪了,所以就不喜欢雪了。
晏后道:“若是晏国,一天到头都温暖如春,从不会看到半滴冰渣子。”
“是啊,好像快点回去。”晏晓雨笑着叹道。
晏后盯着她,忽然起身说着:“我去给你煮点甜汤暖暖身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了。
明明才吃饱,她又要去煮东西,晏晓雨有丝诧异,知道她肯定满腹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