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他许她筹备已久的厚礼,只愿看着她愁云惨淡的脸颊上多一点笑意。过后,她就能堂堂正正的在颍都城里行走,而不被人欺辱。
晏晓雨冷淡的哼了声,就埋下了头,眼角余光窥见了司徒铉不悦的面孔,遂把头垂得更低了。
半晌,司徒铉就让远远跟着的跃风备马车出门,晏晓雨这才仰起头把他痴痴的看了几眼。
一炷香的工夫,两人已经乘坐马车往春华巷上去了,走走停停的,最后在如意居前停了会儿。晏晓雨撩开帘幕看了看,如意居门前总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光临,生意还算不错。
“走吧。”她淡声说着,并打量一眼随行的人,才关上帘幕。
“让丫环跟远点吧。”她闷闷不乐的跟司徒铉提要求。
只要她说的,司徒铉都会应下,这是这两日晏晓雨观察来的。果不其然,司徒铉让两个丫环跟远点,只让跃风在前头领路。
车内,司徒铉一直卧坐在软垫上,拿着一个略好的书看着,既不打扰晏晓雨,也不跟她闲谈。一开始,晏晓雨还觉得十分别扭,可久而久之,她也能适应,甚至还放松了些。
当跃风禀告到了地方时,司徒铉放下书籍起身,
于马车门口伸手拉扯了晏晓雨一把。
她一出来,便悄无声息的把怀中的两张泛黄的纸张带出,随风一吹,立马朝着后面飘远。
伸手用袖子挡了挡眼跟前的风,晏晓雨笑着说:“起风了。”他便拂袖挡住她眼前呼啸而来的大风,眼见天色并不算好,只得劝道:“我们先回府吧。”
回王府后,风也渐渐停了,秋日的午后,天际挂着点变幻的柔软的云朵。
晏晓雨于院子里走走停停,晃得司徒铉眼睛疼,可本就各怀心事的人堆在一起,届时谁也不肯开口说些无关的事。
她则是在想,颍都城里是否有了什么风声。
流光去,紫微临。蛟龙浅水戏,一钩衔玉鼎。寒月星芒千万点,一朝披甲君归朝。
司徒铉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倒是十分的令人倾心,美人虽不及芙蓉妆,但却眉梢眼角藏灵气,俏丽如三春之桃,清素如就求之菊。
她本秀色难掩,司徒铉看她时,再顾及她凄凉的出身,顿时胸口有懊恼的情愫涌动不息。
不论她是晏容安,还是晏晓雨,都不该承受莫名的罪责,司徒铉如是想,也坚信自己能护她周全。只要她不与穆春烨同流,他愿保她后生安乐
。
他本在看书,可目光流转间总会停留到她身上,不知不觉的竟也看向那平坦的小腹,心头咯噔一下,久久不能平息。
这会儿,晏晓雨走过去,于石桌上取了杯茶喝,才道:“王爷所说的半年之约,还作数吗?”
突如其来的敲打,令司徒铉不可思议的看着晏晓雨,反而说:“叫我昱戈。”
“昱戈?”她很不理解的追问。
“我的字。”司徒铉脸上显现出快意的颜色。
晏晓雨顿时神色莫名的盯着他,心里还在重复“昱戈”两个字,不太明白古人取的字是否都有深意。
好一会儿,晏晓雨才把被打断的思路理清,继续说着:“王爷,半年之约……”
“唤我的字。”他有着不可忽略的偏执,此刻,正揪着她的话头矫正。“昱戈。”
那较真的样子,真的让晏晓雨很想一拳捶过去,可为了让他不再耿耿于怀,她还是试着喊了一声:“昱……昱戈……昱戈……”
说完,怎么发觉自己的舌头都在打转了,她脸颊蓦地有些火辣辣的烫手,手心也觉发热得厉害。
“雨儿急着离开?”他放下了书,走到她跟前,被她的莞尔一笑迷惑住了,“还是另有隐情?”
他希望她亲口跟他说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或者寻求自己的帮助,可无动于衷的晏晓雨终还是让他失望了。
晏晓雨脸上挂着淡漠的笑意,说道:“时间和爱情的游戏,总要有赌徒们决出胜负的一天。昱戈,你说是不是呢?”
司徒铉被她逗得忍不住笑开,冷峻的轮廓多了些许柔情,像个粗犷的汉子才懂得爱情。
他不会承认自己已经对这桩事产生了别样的想法,可晏晓雨如此信心满满的样子,让他不禁动容,想要陪她演一场令她满意的戏曲。
“若是让你输了,我会很心疼。”他执着她的手,情深意切的诉说着。
晏晓雨觉得这一刻十分的别扭和讽刺,在自己已经感到心灰意冷的时候,他还在不自知的款款柔情的诉说着无谓的东西,真是可笑至极!
“那么,你就让我赢吧!”她笑得妩媚动人,且只对着他一人。
司徒铉是身心享受的,抛却脑海里的冷静和自持,他对于失而复得的女人,早没了多少抵抗力。本能的想要靠近她,把她揽入怀里温柔的呵护,当她示弱的这一刻,他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