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活儿才有吃的!”高个的婆子不客气的回她,顺便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朝着门外扔了出去。
晏晓雨踉踉跄跄站稳后,才看到院子里平整的地面上一堆五颜六色的衣服像座小山丘似的,不禁张大嘴巴垂眸思索着。
“这些全都要我去洗吗?”她皱着眉头,心中黯然,虽不是讨厌干粗活,可多少有些觉得莫名其妙。
那两个婆子相视一眼,冷声一声后仰着脸匆匆离去了。
地上有两个木盆随意的倒在衣服堆白边,还有一大把的皂角。晏晓雨扫视四周,才发现靠近墙边有一口井,于这干净的院落显得十分显眼。
眼下除了洗完这堆衣服换口吃的,她发现没有别的法子了,而这也是她唯一的机会。
从来没有过这种夹缝中求生存的体验,紧绷的心弦始终没有松缓过。但只要还有活着的希望,谁会愿意选择去死呢?
深吸一口气,撸起袖子,晏晓雨的大步朝着那堆小山丘似的衣服走去,先把衣服按深色和浅色分开来,变成了两堆扔到水井旁,后才把皂角揉碎,放进了木盆里。
然后拖着孱弱的身子去井边用水桶打水,因为实在没力气,捞了半桶水
就收回绳子,倒进了木盆里。等皂角冲出泡沫后静置一会儿,把皂角水倒在另外的木桶里准备洗衣服。
这里条件简单只有如此,她既不抱怨也不烦躁,坐在地上慢慢的揉搓起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被这简单的活儿折磨了一整天,直到太阳落山,她才顾得上看一眼头顶上灰黑的暮色。
当她忙活完一切,看着两只木桶里分别装着高起的深浅色衣服,才长长的吐出口气,“终于做完了。”
撑着腰肢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好一会儿才舒缓过那阵僵硬的麻木劲儿,肚子早已饿得不是自己的了。
随后,她朝着院门走去,发现外面被落了锁,透过门缝发现还有人在那里看着,便朝房间里走过去,在房内找了个看着顺眼的地方坐下。
不多时,早上来过得那两个婆子带了两个粗使丫环进来,让人把洗好的衣服端走了。
微胖的婆子把两个白花花的大馒头丢在地上,转身就走了。
“你们……”晏晓雨正有些气愤,可人家连人影儿都没了,也不能再继续追着骂。
从地上捡起两个大馒头,眼睛却闪闪发光,像看到了什么山珍海味般的诱人,吞
咽了口水,她被馒头上冰凉的温度刺激到了。
冷了……不过还能吃!
不再计较,随着心头那黑暗无边的恐惧压向自己,她不顾一切的揪着馒头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完一个喉咙口就干涩难忍,想了想才朝着水井边走去,打来井水,把冰凉塞牙的水灌了几口,眼泪几乎要划出眼眶。
努力的逼迫自己把泪水塞回去,这时候,真的没人会同情自己。
这里就像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狱,那个人就是要狠狠的折磨自己,看着自己哭泣,疯狂,哀求,寻死。说不定,他正站在黑暗处看着自己的狼狈样毫不在意的嘲笑呢。
既然都求人饶一命了,岂能让他失望。
晏晓雨眨了眨眼睛,眼中已经没有湿润了,她回到房间把另一个满头用衣服上扯下来的布块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在角落。又怕被老鼠虫子什么的吃了,索性把满头藏在了门框上面。
要是明早上起来还能看到阳光,就把那个满头当成早餐。
果然,她的预感没有错,第二天早晨拖着疲惫的身躯醒来,等了阵子也不见人来,就将昨夜的馒头分下来一半吃了,剩下的一半继续放着。
直到秋日艳阳正
盛的时辰,有人打开了院子门,扔进来几根大木头和一把并不锋利的斧子。
晏晓雨看到时,还在房间里望着那半块馒头发愣,最近常常想多吃点东西。她有些后悔,前阵子尚有胃口的时候,为什么不多吃点呢?如今倒好,想吃却也吃不到半口热乎东西了。
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先前那个高个的婆子直接向她走来,不带感情的吩咐着:“主人说了,你今天把这些木头劈成柴火,就赏你一口吃的。”
晏晓雨颔首,眼神定定的在外面的几根木头上数了又数,居然有八根木头,就算她全部劈成细柴火,也要一两天。
“这也太多了?”她微微抗议。
那婆子却说:“你不干活,那就等着饿死!”最后冷漠的扫了她一眼,带着些许的嫌恶感。
不多时,院子的大门就被人落了锁,留下她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光溜溜的房间中央。
难道后半辈子,都要被幽禁在这破地方不停的干活换口吃的?
不再细想,想也解决不了当前的困境,晏晓雨笔直朝着那些大木头走去,看了几遍后拿起斧子,在手里掂量几下,朝着一根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