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晓雨扶着明月站稳后,向孙可心再次行礼,“多谢娘娘大肚之心,饶恕婢女口头的无心之失。”
为一个丫环求情,孙可心可算是见识了。
“听闻王爷之前十分宠爱一名出身卑贱的侍妾,还专门放在外室娇养,莫非就是这位姐姐?”孙可心上下跳跃的眸光,令晏晓雨感到几丝慌张。
“承蒙王爷厚爱,妾身……”
“你该称呼自己,贱妾!”孙可心隐去笑意,突然打断她的话,瞧了眼院落里面,不禁恨从中来。
一个小小的妾室,也敢堂而皇之的来王爷的院子守着,真是不懂本分,越了规矩!
晏晓雨便沉默不语,孙可心这么明显的挑衅和羞辱之意,还看不出吗?扶着明月退后几步,恭敬的同孙可心保持距离。
“孙妃娘娘教训的是。”
突然,孙可心又面带淡笑的上前半步,“我这里做了两份汤羹,就请姐姐也尝一碗吧。”
“谢娘娘好意,贱妾……不敢讨要娘娘的东西。”这种心胸狭隘的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晏晓雨再次退后半步,不料,那个叫平儿的丫环却取出食篮中唯一的一盅热汤,向着晏晓雨走去。
“夫人,您尝尝吧!”
平儿步步逼近
,热汤直接端到了晏晓雨的脸跟前,再向前靠近就要把热汤贴到她脸上了。
“谢娘娘好意,不必了——”晏晓雨正不停拒绝着,平儿手里的白瓷盅眼看就要倾洒到脸上了。
情急之下,晏晓雨猛然推翻平儿手中的热汤,温烫的汤汁浸湿了平儿的衣襟,连带着孙可心华贵的衣服也沾染不少。
瓷片落地的清脆声响下,孙可心突然跌足,跌坐在了破碎瓷片上,立马嘤嘤哭诉起来:“晏夫人,你为何要推我?”
“娘娘?你流血了?”平儿高声尖叫,蹲伏在地上,颤着身子指着孙可心大腿外侧的纱裙。
“快把娘娘扶起来!”平儿再次吩咐后面的一个丫环,才要起来,孙可心便皱着眉头贝齿紧咬的哭泣起来。
“我的腿好痛,恐怕不能站起来!”孙可心如丝帛般的悦耳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晏晓雨皱眉看她耍什么把戏,本能性的要上前拉她,却被身后一人狠狠推开,猝不及防的跌坐在一旁。
“王爷,你来了?”软软糯糯的求救声。“可是妾身给你做的汤洒了。”
不知何时,司徒铉已然现身,查看了刺进孙可心外侧大腿上的瓷片,目光威凛,顷刻
间就拔了出来,置于地上。
“流了好多血,好痛……”孙可心痛得飙泪,大颗大颗的珍珠雨挂在脸上,尽显柔弱。
“马上去包扎。”司徒铉沉声安慰着,把她横抱在怀,朝着未央阁走去。
等人都离去后,晏晓雨还怔在原地无法回神,难道他以为真的是自己推的?
一句话也不说,就护着孙可心离开了。
曾几何时,他也这么的护着自己,让自己丝毫没感受到这个王府宅院投来的敌意。今时今日,才知道不过是一场噩梦,缥缈虚无,空付了一腔热忱。
明月将晏晓雨扶起,贴着她手腕时,听得晏晓雨痛呼一声,才着急的翻看她的手掌,即可细小尖锐的白色瓷片赫然刺入掌心,手掌已经血迹斑斑了。
“夫人?”明月哀戚戚的看了眼她。
“没事,我们回去吧。”
他不愿见她,不愿说什么,那就是承认了昨夜的事全是他做的。
他许是查到了百里海棠的踪迹,便专门设计追捕百里海棠。
但为什么是在颍都城和业城相交的地界呢?
那个鬼魅组织的头领从始至终都没让人动自己分毫,表明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会出现在那里?
百里海棠护着自己,拼死抵抗
,他们就任由自己作为牵制和拖累百里海棠的筹码,轻而易举杀了他?
越来越多的推测背后,让晏晓雨不得不发现,司徒铉或许一早就知道百里海棠和自己会出现在那里?所以布下陷阱等着百里海棠上钩,然后派鬼魅组织一举绞杀他,顺便把自己带回王府?
他什么时候察觉自己的逃跑计划?
既然知道这个精心谋划的逃跑计划,用自己引出百里海棠就顺利成章了。可笑自己还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在他眼里,就是一场可有可无的游戏,只会给他增添几抹嘲笑。
每走一步,心便朝着十八层地狱落下一层。
这个时候,若是还不承认司徒铉城府深沉,功于心计,自己就是傻子了。
可笑,可悲!
总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会和他日久生情,不过是步人后尘。
总以为自己思虑周密,会远远地逃离他,不过是他把手中的线放缓了阵子。
回到垂青阁,简单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