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有异议?”不知何时,司徒铉已经手指捏住了晏晓雨的下巴,把她低垂的脑袋提起来,满眼火气的怒视着。
晏晓雨双眸转暗,结结巴巴道:“没……有……”
“到底有……还是没有?”他提高音量,眉头又皱了一下。
那柔和的脸上轮廓有几分明晰,配着凶恶的眼神和紧皱的眉,确实唬人的很。晏晓雨逃避似的没去看他,俨然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司徒铉见她没说话,冷哼的声响拖得很长,仍旧没得到她的回应,又恼了。他索性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临窗的榻前,对着外面高呼:“明月,关门!”
“是……王爷……”明月的声音也不若平时利落,末了眼神斜斜的朝里面看了看。
额……他大白天的想做什么?
外面天色还没黑吧!
晏晓雨噙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正滴溜溜的盯着司徒铉看,他到底要干嘛?
“给本王按一按。”他指着自己的额头,然后躺在软榻上悠闲的等着了。
看他样子也不是在生气,晏晓雨便提起纤纤细手,轻柔的按捏司徒铉的额头。他眉宇间的愠怒渐渐消散,转而如清风明月般闲适淡然。
忽闻得司徒铉开了口:“
你和澜儿出去了几次?”
嗯……晏晓雨想了想,便想起司徒微澜那明媚可人的小脸上总有一丝忧愁,不忍她以后还会如此,遂小心翼翼的提起:“前几日出去过一次,我本想吃如意居的点心,就求澜儿带我出去转转。”
“如此?”司徒铉神色不变。
晏晓雨双手停住,片刻后才又继续按摩着,嗔道:“那王爷还想听到其他什么事情?比如我又想离开了……”
“本王和你说了半年的时间,你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许久,晏晓雨才应声:“好……”
心莫名的沉重起来,晏晓雨按着按着,眼前一片茫然,等手也酸了,身子也乏了,司徒铉才喊停。后他让人在房间里布了菜,吃过饭后直到跃风回来才离开垂青阁。
跃风过来时,司徒铉已命明月去碧霄阁取回了“凤栖梧”古琴。那是一把上好的琴,原是他母妃从赵国带来的陪嫁品之一,也是他母妃最喜欢的东西,自她离世后,司徒铉便收在身边,从未碰触。
才情方面,司徒铉自小是会琴棋书画,且样样精通,一把好琴到了手中,拿惯了鞭子的粗糙大掌顿时也化作柔软柳枝,轻轻一拨,“铮——”悦耳的琴
音悠扬婉转,流水般从琴弦中淌泻出来。
“王爷还会弹琴?”晏晓雨惊叹。
以往,只当他是个暴戾阴暗的王爷,一切喜好随性而为,殊不知他当得了东山头的霸王,也做得了西山头的真正温润如玉的儿郎。
他的手带着晏晓雨的手轻轻碰触琴弦,未有响动,然后他稍微用力,轻微而急促。
“你还不会弹琴?以后我便教你吧。”他沉声欣然道。
晏晓雨自是有些感慨了,在这风云诡谲的贵族大院,孤独的灵魂渐渐想得到一丝依靠,像在大海里漂浮久了,渴望得到暗礁的眷顾。
颍都城的八月,有灿烂的日头,寂寞的蝉,淫雨霏霏的惬意,和守望与等待。
别人说,人生要拥有诗意和远方,放不辜负漫长旅途。
远方,晏晓雨觉得自己已经够了。
诗意是什么?她还在琢磨。
或许,最纯粹的诗意,还不能从书本字句里求得,只能从简单自然的生活里寻找了。但人生之漫长,又在一转身后逝去,冗长的夏日时光转眼便是秋了。
山河高远,日月邝美的秋还没来,人心却向往起了秋日的晴空浮云,空濛山色。
日头并不强盛,垂青阁内也只是暖洋洋的。
明
月哼着轻快的小调,端着糕点进来。
晏晓雨听不懂她哼的什么,只是见她高兴,也笑着问道:“明月,你拿的什么东西?”
明月一低头,“夫人,你知道你喜欢吃糕点,所以把奴婢把小时候阿娘交给我的手艺练了练,做了地道的家乡甜品——湘妃糕。这可是奴婢家小时候过年菜吃得到的东西呢!”
“湘妃糕?这名字真好听。”
明月也是笑着点头:“是啊,奴婢一直很喜欢呢。”
“你家……是在哪里?”晏晓雨拿了块糕放在嘴边品尝,一边关着着问明月。这里的丫环,似乎从没有见她们离开过,仿佛她们就是没家的人。
明月忽然低下头,看了看外面的院落,转过脸来笑道:“奴婢就是颍都的人,只是小时候家里穷,不得已卖了身入王府做侍女。”
“那你后来回去看过家人吗?”
“家人?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有一年我告假回去寻他们,可原来那个贫苦的家已经没了。问过很多人,说是爹娘带着弟弟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