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上午,日光静好。晏晓雨吃过饭,正神情慵懒的躺在椅子上晒太阳。似乎这几日司徒铉很忙,下朝后过来垂青阁坐一阵就会离开。晚上,他也没来过,迎福悄悄打听后无意的把消息透露给她,听闻夜里才回,便宿在了碧霄阁。
晏晓雨听后,也不知什么感受,只觉得放心了。
迎香送来一盘桂花糕,盘子上古朴雅致的花纹引起了她的注意。
迎香看到后慢慢道来:“夫人,昨日你不是说想吃外面的糕点嘛。奴婢去了城里的如意居买点,那里的点心味道很不错,那家公子也很清秀……”说着说着,小丫头青嫩的脸色燃上点点胭红。
迎福在一旁笑出声来,走过来轻轻推了迎香的胳膊:“不要成天想着出去看那公子了,夫人喜不喜欢吃如意居的点心,还不一定呢?”
“喜欢!”晏晓雨立马表示。
迎香脸色更红,害羞的不敢抬起头来。
“下次再去买点,对了,这个盘子也是他家的吗?”她没记得王府里有这样装点心的盘子,如果是外面的,也就好了。她正端着盘子仔细的瞧,听迎香说:“正是呢。”
“哦?”晏晓雨不解,如意居除了苏千和紫玉,也没外人。紫玉万万是想不到这样的点子,若是把盘子让客人带出去,也就只
有苏千能考虑到一二。
迎香回话说:“如意居的大掌柜说了,平日里去他家采买点心的大户人家出手阔绰些,也想讨着主人们欢心,便可在那里领了食盒和盘子,照样子端回来,主子们开盒便能食用。”
迎福也觉得这人别出心裁:“颍都城里,其他家卖点心的都是拿上等油纸包好,把食盒与盘子外借,还是担心收不回来。”
“所以呢,如意居的生意才会那么好——”
“你就出去了几次,这么向着他?”迎福看迎香一脸不争气的样,无奈的道。
晏晓雨则是在想,食盒和盘子还要还回去,那么捎个信儿出去也行得通了。之后,她端着一盘点心进了屋,还把两个丫环留在外面不许进去,一炷香的样子,她已经吃完了那盘桂花糕,手指悄悄摸着盘子底部的字条,把盘子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食盒。
两丫环见状,好奇的看了看自家夫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第二日,迎香得了空就出如意居还食盒,后日一日又带回来了绿豆酥,仍是被她端进屋悄悄吃完了。再往后,她更加喜欢如意居的点心,甚至连着多日都在让迎香去买。
迎香自然乐意,从未感受到自己对晏夫人这般喜爱,每日都打扮的明艳可人,高高兴兴的出了府。
某日上午
,迎香很早去如意居排队,匆匆和苏大掌柜说了几句话,便恋恋不舍的返回王府。回到垂青阁时,晏晓雨已经用过早膳,正在院子里练字。她喜欢温暖的地方,这时候每到热起来,院子里也有大树,阳光照下来十分暖和。
虽说那次司徒铉罚她抄书,之后禁足那事也就不了了之,她还是觉得要做些事充实自己。二话不说,已经开始埋头苦练,白纸上的字算是清秀几分,见得了人了。
司徒铉来垂青阁时,她正认认真真的站在桌子前写字。一袭墨黑发丝垂落下来挡住了脸颊,映得里侧肌肤光润如玉。迎福在一侧研磨,抬头时注意到了司徒铉,正要开口,被他示意禁声。
迎福退下,司徒铉站在了晏晓雨身后,她也丝毫没有察觉。
“迎福,你说我这个‘弦’字有进步没有?”她问道,见人没回答,又问:“以前听说王羲之练字,到了让人称绝的地步,一个‘之’字,写出了二十个不同的形体。你说,我这样子还要练习多久才能见人?”
犹记得小时候,爷爷也会抽空写大字,但那时候她太过淘气,也不喜欢吃苦,偶尔拿过毛笔挥划几下就做罢了。现在想来真是可惜,应该多努力的。刹那间想到了爷爷,晏晓雨鼻头微酸,爷爷可真是
个了不起的人,他中医医术了得,一辈子在小村子里给家乡人看病,很多伤痛在几味草药的帮助下就能祛除。
至于中医,晏晓雨无言叹息着,自己也就只会认一认常见的药草,也还记得伤寒时采哪几样药草煮了喝,其他的一窍不通。
“少不了十年苦练。”
身后有人突然出声,晏晓雨受到惊吓,手上的笔滑落,掉到了纸上,墨迹晕染开来,成了一朵黑色的花。
她回过神,不知何时司徒铉已经在她身后,顿时有些无措。
几天未见,他仍是神采奕奕,但脸上漾起浅浅笑意,是在嘲笑她吧。懒得理会他什么心思,倒是把写好的字拿起来给他看。
“王爷,我的字还有没有进步的空间?”
司徒铉被她的话喝住,拿在手上仔细地看,进步很明显,至少入得了眼了。他稍微满意的点了头,评价道:“已有娟秀清晰的痕迹,可见这段日子费了心思。”
“那是自然,不然春花秋月的枯寂,怎么打发掉呢?